解蛊药救回了父亲的命。
当我第三日清晨揣着空瓶回到军营时,父亲正坐在庭院里,给弟弟讲《木兰诗》。
他后腰的伤已结痂,眼中再无前世临终时的浑浊,只是看见我男装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阿爷,等打完这仗,我就回来。"我不敢多看他,怕自己会动摇,"你好好养病,别再碰拐杖。"
父亲突然抓住我手腕,掀开我袖口:"这道疤,是十二岁爬树摘木兰花摔的。"
他的拇指划过我肘弯处的烫伤,"还有这里,替你弟弟端铜壶烫的。"
他抬头望向北边的胡杨林,"昨夜有个戴斗笠的人来找我。"
父亲从怀里掏出半块银铃,正是拓跋宏给我的那枚。
帐外突然传来集合的号角。
我来不及多说,转身跑出庭院,听见父亲在身后说:"阿爷等你回家。"
中军帐里,主将扔来一封密信:"柔然世子拓跋宏,点名要见'花校尉'。"
他眯起眼,盯着我僵硬的肩膀,"听说你上次探营,丢了通行令?"
陈宏(拓跋宏)突然站出来:"末将愿陪花弧同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完全不像个小小的校尉。
柔然大营的毡帐里,飘着熟悉的沉水香。
拓跋宏穿着汉服坐在胡杨木雕花椅上,左眼角的泪痣在火光下格外醒目,像滴未落的血。
"花校尉,别来无恙?"他起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木兰花瓣,正是我今早放在父亲枕边的,"听说令尊的病,痊愈了?"
我摸向袖中短刀,却发现帐中只有我们两人,连守卫都退到了百步外。
胡杨林的风穿过毡帐,将他的发丝吹向我,带着与前世相同的,混着沙砾的体温。
"退兵吧。"我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不想打仗,你知道我……不想再看见血流成河。"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胡杨林的沙暴:"退兵?北魏皇帝早就在你军中安插了监军,只要我一退兵,他们就会以'通敌'罪名杀了你父亲和弟弟。"
他逼近半步,鼻尖几乎碰到我额角,"木兰,我们都被困在命运的茧里,只有破茧而出,才能看见光。"
我猛地后退,却撞在胡杨木柱上。
他指尖划过我颈间的玉佩,正是今生他送我的那枚:"前世你葬了我,今生我护着你,这是我们的因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