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忽明忽暗,"我找了十二年,直到上个月在北魏军帖上看见'花弧'二字……"
父亲的咳嗽声突然变成呛血的声响。
我猛地转身,看见案头的军帖不知何时被人篡改,征兵日期从三日后提前到了子时。
窗外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是北魏的征兵队,正沿着青石巷挨家挨户敲打。
"穿上男装,跟我走。"他扯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北魏军服,"柔然细作已买通征兵官,你若不去,三日后你父亲会被以'抗旨'论处。"
我捏紧断发,忽然听见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冲进去时,父亲正趴在地上,手心里攥着半块带血的帕子——正是前世他临终前的模样。
"阿爷!"我跪下去抱住他佝偻的身子,发现他后腰的伤比前世更严重,脓血已经浸透里衣。
那个在庭前舞剑的父亲,此刻像片即将凋零的木兰花瓣,脆弱得让我心惊。
"别怕……阿爷没事……"父亲想摸我的脸,却看见我手中的断发,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泪光,"你……你是……"
门外传来砸门声,征兵官的呵斥混着战马的嘶鸣。
拓跋宏不知何时换了身北魏士兵的装束,正将我的男装塞进包袱。
他腰间的玉佩晃了晃,我忽然想起前世他死时,曾在我耳边说"下辈子……去柔然看胡杨……"
"跟我走。"他按住我冰凉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我未愈合的指甲——那是前世我抓握长剑磨出的伤,此刻竟在今生提前出现。
父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说:"别去……阿爷听说……柔然人会剜心祭旗……"
他的视线落在拓跋宏的玉佩上,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柔然王室的……"
砸门声变成了撞门声。
我咬咬牙,将断发塞进父亲手中,转身披上男装。
镜中映出的少年身姿,比前世更挺拔,却在看见拓跋宏的泪痣时,心跳乱了节拍。
"记住,我叫陈宏。"他替我系好盔甲,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红痣,"十二年前在平城驿馆,你救过我一命,还记得吗?"
平城驿馆?
前世的记忆突然涌来——那年我初到平城,在巷口救过个被混混殴打的少年,他左眼下方有块淤青,哭着说自己叫"阿宏"。
原来,早在代父从军前,我们就已相遇。
门"轰"地被撞开,征兵官的火把照亮了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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