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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道:“我其实……很对不起他,他离开之前是有预感的,他猜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所以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信得过的我,包括遗产和他最宝贵的弟弟,我明明答应过会保护好他弟弟的,但我却没能看好江倦,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作得遍体鳞伤,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迈不过去的坎,我心里对他怀着太多亏欠,时间一久,因为不敢面对和愧疚这些情感,就在心里把他给神化了。”
他不好意思地捏捏鼻尖,转过头去,“这个是沈组长跟我说的,我这人挺倔,不觉得自己有心理问题,也从来不去看医生,如果不是他点醒我,可能我还在钻自己的牛角尖。”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低下头,肩膀也缩了起来,像一只失落的大狗,“我对江住怀着很多感情,他生前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信任彼此,可以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也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是难得相遇的知己,过世后在我心里被神化,每一天都会加深那根插在我心里的刺,这道伤口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愈合,反倒越陷越深,他在我心里早就成为了一个不可超越的存在……这些话都是作为局外人的沈组长看清的,也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但是……”
周悬是个急性子,他不想给彼此留下任何误解的可能,所以急迫地说出了这个转折:“但你跟他是不一样的,爱人和挚友……是不一样的。”
他注视着裴迁的反应,莫名觉着那人呵在氧气面罩里的白雾似乎扩散的更大了一点,他相信裴迁是能听见的,也因他这番话有了微弱的反应。
也正因如此,他的耳朵一路烧到了脖子,他猜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像煮熟的虾子,也暗自庆幸裴迁没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裴哥,老高说我在过去的相处里一直在努力向你靠近,你向后退了一步,我就向你跑了一百零一步,可就算是这样主动的我,在那些陌生的事情上也没做到坦诚以对……在这场关系里,是你第一次表白了爱意,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我也非常清楚,对于一向含蓄内敛的你来说,主动向我靠近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我很感动,也很感谢老天能让我在最恰当的时候遇见了最恰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