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蜿蜒,无声无息地渗入环绕长安、滋养万姓的八水地脉。
更无人听闻,无数废弃古井深处,那若有似无的回响——像是许多双手在抚摸冰凉的井壁,又似无形的舌头在贪婪地舔舐着从石敢当流下的“浊泪”。
那声响太轻微,淹没在市井的嘈杂和白日的光鲜之下。
只有张九郎,在某个雷雨交加、万籁俱寂的子夜,忽然自钟楼阁楼的草席上坐起。
雨水冲刷着听阴鉴,发出更急促的“叮咚”碎响。空气中弥漫着湿土与腐朽的怪味。一只常年盘踞楼角的黑猫炸了毛,无声地朝他龇牙。
他的手,下意识地按住了怀中那块冷硬的石头镜片。片体冰冷,却隐隐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细微如针,刺向他那早已失明的眼窝深处,针尖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水腥气。
楼外雨幕倾盆,洗刷着长安百万家灯火的倒影。灯影被雨水砸碎,化入街面浑浊的积水,如同无数扭曲挣扎的影子在污浊中沉浮。
张瞎子布满疤痕的脸上没有表情,唯有一只枯槁的手,轻轻叩击着腐朽的窗棂。
嗒、嗒、嗒……
像是更夫孤寂的梆子,又似一滴沉重浑浊的黑水,从石敢当的缝隙坠入无底深渊的前音。
长安的水镜,其劫难之源,已然在无人知晓的幽暗里,无声开启。
(楔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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