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尸位素餐”,扰得锦官城人心惶惶。
郑怀仁把卷宗摔在桌上,发出“啪”一声闷响。
“查!查他个水落石出!”他扯着喉咙吼,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手底下噤若寒蝉的几个巡官,“溺水?旱地生水淹死人?天底下有这种道理!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真凶!”
副官垂着脑袋,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局座,现场…实在…痕迹都抹了,干净得像是…像是有鬼专门收拾过……”
“鬼?”郑怀仁冷笑一声,那笑声干涩,透着股寒意,“老子只信手里的枪杆子!抓不住凶手,咱们个个都得成‘鬼’!上头那位爷,”他手指狠狠戳了戳天花板,“可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结果!”
恰在此时,一个淋得透湿的报信警员,脸色煞白如裹脚布,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雨腥气:“报!局…局长!西御街……新案子!米铺周福贵……七……第七个!”
郑怀仁身子猛地一晃,手扶住桌角才没跌倒。
他扭头望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压着城阙,远处的锦江笼罩在一层诡秘的白雾之中,浊浪翻滚,呜咽着穿过古老的堤岸。
水面上,一个微小的漩涡无声地形成又消散,隐约间,似乎有一道庞大的、惨白色的影子在浑浊的水底一闪而没。
第七桩了。
旱地生水淹死人。
凶手无踪无影。
上面催命的鞭子,已悬在颈后。
郑怀仁深深吸了口气,那空气里也带着锦江底百年沉淀的泥沙味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腥气。他猛地抓过搭在椅背上的湿漉漉警服大衣,死死攥在手里,指节捏得发白。
难道……真要去求助于那些旁门左道不成?
他疲惫地合上眼,脑海里闪过少城公园鹤鸣茶馆角落那个总是叼着长烟杆、眼神如潭水般看不透的身影。谢三爷……这潭浑水,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或许才能趟得清了罢?
可这一步踏出去,怕是再也难回头了。
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敲打着窗棂,如同催命的鼓点。锦江呜咽,裹挟着三百年前血雨腥风的戾气,悄然漫入了这纷扰不安的锦官城。
(楔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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