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秋,成都府连遭离奇命案:死者在干飕飕的屋头被打捞状淹死,口鼻眼耳都塞满了锦江才有的水草泥巴。
米铺老板周福贵成了第七个“旱地水鬼娃儿”,警局局长郑怀仁桌头省府的鸡毛令箭堆成了山。
法医指着尸体指甲缝头怪眉怪眼的灰白渣渣,舌条儿都捋不直咯:“这…这玩意儿硬是像…像从江底板板锈棺材上头抠下来的……”」
———————
秋雨绵得烦人,跟老天爷倒腾倒馊米缸似的,淅淅沥沥浇得锦官城青瓦灰墙涹湿巴叽。成都府像个泡过水的霉饼子,寒气钻得人骨头缝缝都沁阴风。
盐市口“福记米铺”铺板门关得严丝合缝,一条白惨惨的水封条斜吊起,墨迹遭雨水晕成了一坨鬼画符。两个挎警棍的丘八顶着油布帽壳壳,青起个脸像门上钉死的铁钉,随凭蓑衣脚杆扎堆探头探脑。
警局办公室的烟缸堆得冒尖尖,地上尽是踩扁的烟锅巴,空气浊得能拧出水。郑怀仁局长脑壳青筋直蹦,在窄逼屋里来回趟趟,锃亮的马靴踩得老柚木地板咯噔响,每一步都顿在屋里人的心尖上。
“又是他娘的无水淹死!”他猛地停在中央,嘶哑的嗓音喷着怒火,血红的眼珠子梭巡过一窝埋脑壳的喽啰,“前头六个都还理不清汤汤水水,又添一个!周福贵!硬是在他堆满白米的仓房头遭淹死球了!”
他一巴掌拍在黄杨木桌面上,震得洋座钟指针打得摆子。
角落里龟缩的老法医老刘,背脊弯得像只老虾米,脸遭烟熏得糊了黄裱纸。他喉咙管上下扯风箱,费劲八叉才摊开手里打抖的验尸格录。
“局…局座……”声音糙得像砂纸刮铁皮,“死者周福贵,口鼻、气管头塞得梆硬。对过咯……是锦江独份儿的沙虫泥巴。”
他舔了舔起壳壳的嘴皮,扶了扶要垮不垮的老花镜,提劲续道:“两片肺子肿得像水泡粑粑……切开来一按,直冒淡红泡泡水……硬是正儿八经的溺球咯死相。”
屋里空气冻得跟铁坨坨一样,硬邦邦压在心口子上。门外屋檐水砸在石坎坎上,倒像在嗬嗬偷笑。
“我操你祖宗个溺毙!”郑怀仁的吼声震得屋梁灰簌簌落,“库房干得能划洋火!门板窗户都篦了三道!紧得跟箍了铁桶一样!地皮上耗子屎都莫得一颗!淹死?耗子儿洞洞水把他煮了?还是锦江的水长了脚杆梭进来找他娃耍?”
句句话都像带倒钩的刷条。老刘那张脸皮由黄变紫胀成了酱猪肝,嘴皮哆嗦得筛糠,闷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