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活计。每一分钱都要在指缝里反复掂量,精打细算到令人窒息的地步。最急迫的是那些高利贷的利息,如同贪婪的吸血蚂蟥,必须按时喂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剩下的微薄收入,勉强维持着母子俩最基本的口粮。陈母的心脏病需要长期服药,那小小的药瓶,每一次购买都像在剜他的心。而陈念恩上幼儿园的费用,更是每月固定的一笔“巨款”,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生活的重轭,并未因那场名义上的“胜利”而减轻分毫,反而因为身体的损耗和精力的透支,显得更加步履维艰。
陈岚的日子,则是在冰与火的双重炼狱中挣扎沉浮。儿子阳阳竞赛失利后,那道无形的隔阂非但没有消弭,反而在心结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厚重。少年对母亲的疏离感日益加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陈岚挡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她试图靠近,得到的往往是沉默的背影或敷衍的回应。李明轩的态度,在陈默刚刚出院、生命垂危的那段时间,曾有过短暂的、微弱的松动,流露出一丝作为丈夫和姐夫的、近乎本能的关切。然而,随着陈默的出院和“不准离”判决的尘埃落定,李明轩那短暂的温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态度以更快的速度、更冷的温度跌回了冰点。那次在陈默生死未卜的急诊室外,李明轩打来的那个冰冷、充满指责的电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深深扎进了陈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至今仍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在这个“家”中摇摇欲坠的位置。
她像一个在极薄冰面上艰难行走的旅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她加倍地对阳阳好,努力补偿着“亏欠”,变着花样做他曾经爱吃的菜,试图参与他的学习,却常常换来儿子不耐的眼神和紧闭的房门。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明轩的脸色,在他回家时努力营造轻松的氛围,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试图融化那层坚冰。然而,回应她的往往是长久的沉默,或是几句冷淡的敷衍。阳阳的成绩单上,依旧是令人揪心的起伏不定,像过山车般挑战着陈岚脆弱的神经。李明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烟酒气越来越重,夫妻间的交流稀少得像沙漠里的甘霖。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如今更像一个冰冷的、充满压抑的牢笼。陈岚感觉自己像个孤军奋战的士兵,守护着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阵地,心力交瘁,不知脚下这块薄冰,何时会彻底碎裂,将她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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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家的沉寂,绝非偃旗息鼓,更非良心发现。这半年,对他们而言,是毒蛇在暗处蛰伏,是秃鹫在尸骸上空盘旋,是在精心酝酿一场更加致命、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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