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色东京
清晨七点,东京练马区的阳光透过和纸拉门,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七十岁的佐藤良子扶着墙壁挪到窗边,膝盖的钝痛让她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隔壁床的田中富雄正对着保温杯发呆,帕金森带来的震颤让他连拧开杯盖都要花三分钟。这里是“向日葵之家”养老院的三号房间,住在这里的十三位老人平均年龄八十二岁,跌倒和失眠是护工们最头疼的两个词。
“佐藤女士,该测血压了。”护工小林推着治疗车进来时,瞥见垃圾桶里又多了三个没动过的营养剂包装。自从去年摔断过股骨,这位曾在银座教过茶道的老人就再没穿过木屐,床头柜的抽屉里藏着七双不同厚度的护膝,却依然挡不住夜晚腿抽筋时的呻吟。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院长松本正对着一份报表皱眉。上个月的跌倒事件记录上,用红笔圈着五个名字,其中两位老人因为骨折再次住进了医院。“厚生劳动省的检查下周就到,”他揉着太阳穴对护士长说,“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评级要降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东京国际健康交流中心的来电,说有个中国团队带来了针对老龄化的康养方案,想找一家养老院做试点。松本本想拒绝——这些年接触过太多号称“神奇疗法”的东西,大多是换汤不换药的保健品推销。但当听到“跌倒率下降”几个字时,他顿了顿,“让他们下午过来吧。”
一、陌生的草药香
下午三点,林深带着团队走进向日葵之家时,走廊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这位戴着银框眼镜的苗医传承人,随身的帆布包里装着三个巴掌大的布包,边角绣着靛蓝色的蝴蝶花纹。“这是我们在贵州苗寨做了三年试点的居家康养包,”他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三样东西:巴掌大的银色仪器闪着微光,两颗光滑的木质圆球上刻着细密的纹路,还有六个密封的药膳汤包,“分别对应针灸、按摩和食疗。”
松本捏起那个便携式针灸仪,触到金属探头时下意识缩回了手。“这和医院的电疗仪有什么区别?”他见过太多用电流刺激神经的设备,老人们普遍抗拒那种刺痛感。
林深按下仪器侧面的按钮,探头发出柔和的嗡鸣。“传统苗医的‘雷火灸’讲究温热渗透,”他指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这个是模拟银针在穴位产生的生物电流,强度只有手机待机电流的三分之一。”他示意随行的翻译小周打开平板,播放贵州养老院的试用视频:一位白发老人把仪器贴在膝盖上,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带着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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