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高冬雨是被窗外凄厉的鸟鸣惊醒的。她推开窗,一股深秋特有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卷着昨夜未散的寒意。
楼下那几棵老梧桐的叶子几乎落尽了,天空是铅灰的,低低压着,沉甸甸地仿佛随时要砸落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这清冷入骨的空气,心中那无形的重压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徐明,那个背负着沉重恳求的身影,终于离开了临海,狼狈地踏上了归途。
客厅里,高小菲已在张罗早饭,动作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快。她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推到张海涛面前,然后放好油条烧饼和一盘榨菜…
高小菲脸上是连日阴霾后难得的松弛:“走了,徐明今天一早就上车回去了。黄老先生的鸿门宴没奏效,他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滚回枝江。”她语气笃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张海涛刚从宿醉的混沌中挣脱出来,闻言端起碗,热粥的蒸汽氤氲了他略显疲惫的脸。他眼睛在袅袅白气后飞快地转动了几下,像精明的商人瞬间拨动了算盘珠。“走了就好,省得夜长梦多。”他咽下一口粥,声音低沉下来,“不过,枝江那头,电话还没打通吗?妈,菲菲,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高冬雨在桌旁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桌面,摇了摇头:“昨天一刻也没停,轮流守着打,耳朵都听麻了。电话是通的,嘟嘟响,可就是没人接,像是……像是被谁故意撂在那里,只发出空洞的回音。”
“坏了!”张海涛放下碗,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八成是电话线真出了毛病!徐明那老小子,精得很!他肯定琢磨着,枝江那边还有个‘米萍’,他养父的救命稻草!他回去头一件事,必定是奔着大姐去!用他那套‘孝感动天’的苦情戏码,软磨硬泡!”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阴谋的急迫,“大姐心软,又在一个单位,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被缠住,被说动了……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昨天白忙一场,前功尽弃!”
这警钟敲得高小菲心头一紧,脸上那点松弛瞬间冻结,化为焦急:“那怎么办?现在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啊!”
“别慌!”张海涛思路异常清晰,“打不通家里的,打潘涛!打他古董店的电话!我这儿有他店里的号码!”他起身就要去翻找通讯录。
潘涛是米萍和潘六的独生子。经营一家古董店。
“潘涛!”高小菲眼睛一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几乎要扑向电话机,“对对对!快!现在就打!”
张海涛一把按住她躁动的手臂,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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