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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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吏其实不叫陈书吏，“书吏”是州县衙门内负责统筹杂税、草拟文书以及料理公务的胥员，通常由粗通文墨，身家清白的本籍人士出任，似官非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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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是书吏，那大约就是咱们寄云县的本地人了？”柳今一不知从哪儿折了根草芯，在拇指上绕圈，“二十以上，会读会写，还能得南宫老爷青眼，在咱们这儿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里也勉强够得上‘青年才俊’四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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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小看他了，”代晓月领路，“这人自幼丧父，原本也是个读书人，可惜苦读数年，却不是个考状元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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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停顿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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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没有插话，她知道她，原本也是读过书开过蒙的，可惜是个女儿——真是欠|干的贼老天！好没道理的一句话。若不是这狗爹养的世道伦理逼的，代晓月也不会跑到岜州府来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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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考不上，也不想白读这一肚子的书，索性砸锅卖铁，使了点银钱，托他娘舅的门路，到衙门里做个书吏。”代晓月抱起手臂，“所谓‘官有调迁而吏无变更[2］’，你别小看他，他在寄云县办差的时间，可比前两任县太爷还要久。要不是突然死了，年底筹办军粮还要跟他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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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能熬，”柳今一竖起拇指，“我以为他是个‘才俊’，结果他是个‘老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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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人分不清衙门差员的大小品阶，只要见到催征收粮、吆五喝六的官府门人，都要尊称一句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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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晓月跟柳今一做了几年的姐妹，哪里听不出她的嘲讽？但是不怪柳今一先入为主，地方衙门最贪的往往不是正儿八经的县太爷，而是下头办差的胥吏衙役，他们能耐起来连州府县官都能摆治，更不要说平头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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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有过人之处。”代晓月沉吟片刻，接着说，“来之前我打听过了，寻常书吏办差都要收的纸笔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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