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sp;犹豫了半天，我披上睡衣，敲开了她的房门，温声说道：“咱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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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有些意外，她下意识地脚往前迈，打算去客厅，但我却往里走，不着痕迹地将她挡了回去，于是我走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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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怕我再梦游，会……吓到女儿。”我不敢用“伤”这个字，这个字让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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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点点头，表情有几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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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担心。这样也好，我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吃药，好好治疗。”我抹了一把脸，疲倦地说，“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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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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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如此安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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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低着头，突然，肩膀起伏了两下，眼角泛出零星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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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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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双手托着腮，用小拇指不着痕迹地抹掉眼泪，但泪腺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莹透的悲伤，她干脆别过了脸去，沉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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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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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就爱这样哭，安静又隐忍，绝不会吵闹，我也曾经一见到她的眼泪就慌张心疼，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哄她开心。我曾经那么爱她，第一次见她，她高挑窈窕、面若桃花，我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妄念，知道她是厅长的女儿，我又自卑又加倍渴望，得到允许拉她手的那一刻，卑微的穷小子感受到了拥有全世界的满足，和她拿到小红本的那一天，我发下重誓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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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岁月磋磨，我们之间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世上最大的遗憾，莫过于人生是条一路向前的单行道，看不到别的选择会有怎样的风景，也走不了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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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眼泪勾起了我无数的回忆和心悸，我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变老很多，她依然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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