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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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忍不住搜索了一下记忆。昨天我起来晚了，赶着去医院，和妻子、女儿匆匆吃了个早餐，好像没说上几句话。由于那个梦又一次毁了我的睡眠，我早上醒来后浑浑噩噩，现在连吃了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自然也不记得女儿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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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记忆正在受损，我已经努力将有限的脑力用在工作上，确保重要的事情不遗漏、不出错，加上我有助理有秘书，事务所又有完善的运行机制，所以目前没有影响到工作，生活上健忘就健忘了，还好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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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姥爷身体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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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女儿说，“比上次还瘦了，吃的也很少。”她用清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失落地说，“爸爸，姥爷的病是不是治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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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拍了拍女儿的背：“好了，很晚了，去睡觉吧，你明早还要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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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还想说什么，但在妻子眼神的暗示下，还是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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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妻子便拿起来抖了抖，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又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少喝点吧，你还在吃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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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口水，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不是说那个靶向药挺有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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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妻子的父亲，一直用“他”来指代，只要在相关语境之下，妻子总能马上知道我是在说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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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只叫过他一次“爸”，就是我们结婚时，当着所有亲友宾客的面儿敬茶改口，而只是那一次，他也只是碍于面子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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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一万个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确实，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写着“前程”的空头支票。可惜风水轮转，我已经平步青云，而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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