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能升值。你这些钱,买一间好地段的平房还是可以的。”
我苦笑着说,“我是从大杂院长起来的,对大杂院的居住环境最清楚不过了,你肯定也知道啊,冬天冷夏天热,下雨就漏雨灌水,平常解个手都要去公厕,遇到公厕人多,眼巴巴得看人家拉屎撒尿,别提多寒碜了;洗澡更是要光着膀子趁没人在院子里冲凉解决,遇到大姑娘小媳妇,臊的自己脸都没处搁。你让我买大杂院房子,我还不如继续跟我爹住一起呢,省下钱我干什么不好。”
老张摇着头,满脸不屑地说道:“振强啊,你这主意真是太平庸了,简直就是小儿科,完全体现不出你应有的水平嘛!你看看现在的社会,谁不想住楼房啊?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哪一个不是对楼房心驰神往的?胡同里的那些人,更是眼巴巴地盼着能住上楼房呢,简直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连做梦都在想着上楼的事。住楼房多好啊,干净又卫生,上厕所还有抽水马桶,冬天还有暖气供应,那日子过得多舒坦啊!再看看这大杂院,又脏又乱,住起来可真不得劲!”
景莲明显是向着自己丈夫说话,帮腔道,“你俩是脑袋吗,我看就是榆木疙瘩。振强的意思你们压根没明白,他是让吴克投资,而不是单纯买一间房子住,找个住的地方简单,关键是能挣钱!什么叫投资?就是用今天少量的钱,去挣明天大量的钱,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风险投资,各种投资里面,就数风险投资回报最大,别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好歹!”
我似懂非懂地说,“大杂院的房子真能值钱?”
九十年代末的北京大杂院,房价贱得像胡同口菜摊上蔫了的白菜帮子。灰扑扑的院墙上爬山虎遮着“危房”告示,公用水龙头旁摞着蜂窝煤的残渣,晾衣绳上飘荡着跨世纪的花裤衩与的确良衬衫,隔出几平方的逼仄天空。穿堂风裹着油盐酱醋的烟火气,在七扭八歪的自建小厨房之间流窜,东家炒白菜的炝锅声刚落,西户煮豆汁的酸馊味又漫过碎砖垒的隔墙。房管所每月来收租的老头儿,总把皱巴巴的票据夹在搪瓷缸沿上,那数字还不够半条红塔山烟钱,倒让院里的老太太们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那时的房子不叫资产,倒像是公共澡堂里被无数人捂热的长条板凳。某个倒爷用三车皮走私皮鞋换的里外套间,转手就塞进八户人家,石膏板隔断薄得像煎饼果子的面皮,半夜撒泡尿的动静都能惊醒三户邻居。刚毕业的学生揣着报到证就能撬开房管科的门,领到的钥匙串上挂着的或许曾是贝子府丫鬟的耳房,雕花门楣早被煤烟熏成黑黢黢的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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