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 56 家族

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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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外婆执意吃斋念佛，身子一直弱。医生说，这个冬天……她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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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低。自顾慕飞来到顾园后，第一次，顾知霈眼睛里泛起真正不舍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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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少接过衣钵，顾知霈就决定要为家族奉献终生。但最后，若顾家只剩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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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是为何我执意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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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也曾把妹妹亲手养大。那你一定知道，养育一个孩子……多么不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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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多少心血贯注，又多少全凭机缘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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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觉得……你如今出落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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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顾慕飞傲然的眼角、鼻骨、下颌，寸寸缓慢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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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霈呼吸一滞，悲悯又慈爱，他仿佛又再见到几乎相似、但活泼得多的芳染，就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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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在你十四岁离开寄养家庭，彻底隐去身份、消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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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我和顾家暗中关照，这个吃人的世界，真的会对两个孩子……如此仁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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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顾知霈竟颤巍巍站起。他手抓扶拐杖，平静而又沉重地低头，看向沉默不言的顾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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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婆记挂你们，我绝非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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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她再不肯与我见面，她恨毒我，诅咒我心狠横刀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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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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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求今生能与你们再见，了却终身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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