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紫宸殿地窖泛着青铜冷光,韩似道手中的银刀正将第七片虹膜薄片嵌入鼎耳。鼎身突然嗡鸣,震得案上铜灯骤暗。他猛回头,地窖石阶上的青苔不知何时已凝成"秋"字篆文——正是岭南鬼贡院那块残匾的笔迹。
"辰时三刻。"韩似道擦去鼎腹渗出的靛蓝液体,指尖在《星变应验录》残页上一划,"该来的终究来了。"
陈砚秋的靴底碾碎地窖入口的蜡丸时,薛冰蟾的银刀已挑开三重冰蚕丝机关。刀尖触及最后那根丝线时,整座地窖突然回荡起科场唱名的声音——却是倒着念的及第榜单。陈砚秋右臂的浑天仪纹路灼如烙铁,照亮石壁上历代状元被篡改的朱批原件,最新那张墨迹未干,赫然是本届榜眼的黜落文书。
"景佑四年秋,你父亲在这口鼎前跪了三个时辰。"韩似道的声音从鼎后传来,手中银刀挑着盏铜灯,灯焰映出他左眼覆盖的虹膜薄片,"他本该是那科状元。"
薛冰蟾的刀风劈开雾气。七尊青铜鼎突然移位,摆出汴口"文祸闸"的阵型。陈砚秋的指尖触到最近那尊鼎耳,冰冷的金属下竟传来脉搏般的跳动——鼎耳虹膜正贪婪吮吸着他指腹的血气。
"六十年一轮回。"韩似道掀开地窖中央的锦缎,露出精铜浇筑的黄河微缩模型,"景佑四年决澶州,崇宁五年溃汴口——每次都要用榜眼血祭闸。"他指尖划过模型上的靛蓝液体,水流自动改道,在"文祸闸"位置形成漩涡,漩涡中心浮着片胃囊膜,膜上血字正是本届榜眼的生辰。
陈砚秋的袖中滑出父亲那柄解腕刀。刀尖刚出鞘就自行指向第七尊铜鼎,刀柄冰蚕丝突然绷直,丝线另一端竟连在韩似道左手的虹膜薄片上。薛冰蟾的银刀横斩,斩断的丝线在空中扭成《河防通议》的篡改段落,每个字都滴着靛蓝液体。
"巳时验鼎。"
韩似道突然掀翻铜灯。灯油泼在黄河模型上,火焰瞬间吞没微型堤坝。陈砚秋的右眼剧痛,透过火光看见模型里藏着三百六十枚铜钉——正是铁牛腹中所得之物的微缩版。每枚钉帽都刻着黜落生姓名,最新那枚钉在"汴口"位置,钉下压着半片未燃尽的《科举罪言录》。
薛冰蟾的银刀插入地缝。刀身磁砂从砖隙吸出七枚蜡丸,捏碎后露出带血的指骨——与活字密码室发现的同源。骨片落地自动排列,拼出浑天仪缺失的"玉衡"星官。韩似道见状冷笑,突然用银刀划开掌心,将血抹在第七尊鼎耳的虹膜上。
整座地窖骤然回荡起黄河怒涛声。七鼎投射的星图突然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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