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碗底,如同熟睡的星星,又像是沉船遗落的点点金沙。
石桌另一边的爸爸,正低头用粗砺的手指和牙齿捻着一根坚韧的丝线,修补着一条破旧却重要的渔网。针线在他粗大的手指间显得异常笨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他修补的动作略显笨拙,每一针都需要屏住呼吸,眉头紧锁如同面对着一场微小的战斗。线尾总是不太听话,他需要不停地捻指、打结、绷紧,鼻翼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网线上那些陈旧的、被海水泡得褪色的蓝,和破损后露出的白茬交织,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重量和网络风浪的代价。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越过手中渔网的经纬,望进锅里那片翻腾的金色暖洋,没抬头,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闷闷地发出:“阿满,”这声音打破了厨房外只剩下汤水沸腾“咕嘟”和气泡破灭“啵啵”的宁静,“你还记得吗?春天的时候,咱们也在这石桌上,煮……酒酿圆子。”
小满的视线立刻从锅里的金黄暖洋中被拉回了某个微醺的春日午后。她猛地抬起头,脸蛋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倒映着那时屋顶滴落春雨的光泽。“记得!当然记得!”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几分,带着清脆的欢喜,“那时候,门口这棵小苗,才到我膝盖那么点儿高!”她用手在自己腿边比划了一下,好像那个怯生生的高度还在眼前。“爸你就蹲在它旁边,就在你现在坐的位置,”她用细白的手指用力点了点爸爸脚下那处被磨得光亮的青石板,“也是这样,一圈一圈地给它绕麻绳绳,可仔细了。妈还指着它那才冒出来的一丁点小叶尖尖说,”她学着妈妈那时的语气,软糯中带着笑意,“‘春天就住在这儿头哩,在叶尖尖儿上长着呢!’”
“夏天呢?”妈妈不知何时停下了搅动木勺的手,倚在厨房门框上。她用厚厚的抹布垫着滚烫的勺柄,将那长柄木勺微微倾斜,盛出一点稠厚的羹汤,放在唇边轻轻吹气,白色的水汽氤氲了她的脸庞。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只停在院墙高处、用尖喙梳理羽毛的花斑海鸟——正是之前被小满惊吓飞走的那只。“夏天你被熟透了掉下来的小椰果砸破了鼻子尖,眼泪珠子挂在下巴颏上……”妈妈回忆着,语气里带着点心疼又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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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似乎那里还残留着硬邦邦的撞击感,随即又咯咯笑出声来,驱散了那点微妙的羞赧:“对对对!好痛好痛!然后阿爸二话不说,‘哧溜哧溜’就爬上那老高老高的大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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