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倒地的势头翻滚,横刀挥向弩手藏身的大树,树皮剥落声中,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跌落,咽喉已被划开半道口子。
剩下的杀手见势不妙,正要后退,却被林冲步步紧逼,刀刀致命。张教头趁机解决了最后一个杀手,扶着车厢喘息,刀刃上的血珠滴在枯叶上,像开错了季节的红梅。
寂静来得猝不及防,只有夜风穿过树梢的声响,和远处山涧的流水声。林冲站在满地尸体中间,横刀上的血顺着刀疤流到刀柄,滴在他脚边的野草上。
他忽然抬头看向天际,墨色云层不知何时已聚满,第一滴雨点砸在他额角,混着血水滑进衣领。“夫君!”林娘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转身看见妻子掀开帘子,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张教头正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老人的手在发抖,却仍强作镇定。
雨点突然变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草料车上,砸在杀手的尸体上,却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雪花。林冲愣住了,看着掌心的雪花融化成水,混着血迹在掌纹里蜿蜒。
前世的记忆里,他在沧州草料场遇见的那场雪,也是这样突然降临,却让他看清了陆谦的真面目。而此刻的雪,却在他亲手斩杀了埋伏者后落下,仿佛天地在为他改写命运。
“宿命……”林冲低声呢喃,指尖划过脸上的伤口,前世的他在这里被鲁智深所救,今生却靠自己的双手劈开了死局。雪片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雪,惊起枝头宿鸟。
张教头看着女婿,忽然想起林冲刚进张家门时,在兵器架前舞枪的模样,那时他便知道,这孩子骨子里有股子不甘平庸的劲,却不想这股劲,竟能逆了天命。
“走吧,前面三十里有座破庙。”林冲擦净横刀,收刀入鞘,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有说不出的轻快。他扶着林娘子下车,触到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了握,像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马车碾过断木时,车轮发出吱呀声响,惊起的雪花落在车辕上,很快被新的雪覆盖。远处的山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幅未干的水墨画,而他们,正走在这幅画里,走向连命运都未曾预料的前路。
雪越下越大,却掩不住地上的血迹。林冲抬头看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前世在特种部队时,班长说过的话:“命运是弱者的借口,强者只相信手里的枪。
”此刻他手按刀柄,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终于明白,所谓宿命,不过是强者未到之时的虚言。当第一颗星子在云隙中闪烁,他知道,这场与命运的赌局,他才刚刚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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