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乌云压城。青禾镇的祠堂前,纸钱灰烬打着旋儿往天上窜,老族长拄着桃木拐杖,浑浊的眼珠盯着祠堂门上新贴的黄符,喉结动了动:“当年就不该留那衣冠冢……”
这话让正在收拾贡品的林夏手一抖,瓷碗磕在青砖上发出刺耳声响。她是镇上唯一的年轻姑娘,三年前从城里嫁过来冲喜,丈夫在洞房花烛夜暴毙,从此成了寡妇。此刻她望着祠堂角落蒙灰的嫁衣,嫁衣上的金线绣着并蒂莲,却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三天前,林夏在后山采药时迷了路。雾气弥漫的山林里,一座歪斜的石碑突然出现在眼前,碑上“爱妻苏婉娘之墓”几个字被青苔侵蚀得面目全非,坟头的野草间,竟摆着一双崭新的红绣鞋。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鞋面,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族长带着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冲了过来。
“谁准你靠近这儿的!”老族长的桃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林夏耳膜生疼。她这才发现,整座坟没有封土,只有半扇腐烂的棺材板支在碑后,里面空荡荡的,唯有一缕青丝缠绕在铜锁上。
当晚,林夏的噩梦就开始了。梦里,她被困在潮湿阴冷的墓室,石壁上渗着血水,红绣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的嫁衣……还我嫁衣……”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沾满泥土,枕边躺着一缕陌生的长发。
此刻,祠堂外突然传来野狗的哀嚎。林夏透过门缝望去,月光下,七只眼睛泛着幽绿的野狗正围着后山方向徘徊,为首的老狗脖颈处系着褪色的红绸——正是她在衣冠冢看到的那抹红。
“它们又在找了。”老族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恐惧,“三十年前,苏婉娘是镇上最美的姑娘,和教书先生私定终身。可她被选为祭祀河神的祭品,成亲前一天投河自尽。人们只捞到她的嫁衣,就立了衣冠冢。谁能想到,那教书先生竟在夜里挖开坟冢,抱着嫁衣殉情了……”
林夏浑身发冷,嫁衣、红绣鞋、野狗,所有线索交织成一张阴森的网。深夜,她再次被噩梦惊醒,发现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穿着破旧的嫁衣,正对着她梳头,一绺绺长发垂落在她的床上。
“林姑娘,救救我……”镜中人的声音像浸泡在河水里的棉布,湿漉漉地钻进她耳朵,“他们骗了你,我根本不是自尽……”
林夏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镜中画面突然扭曲,她看到年轻的苏婉娘被村民按在河边,教书先生被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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