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刚要叫他去给白夫人把脉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进来,却是秋实。
她脸上带着笑给众人福了福身,声音却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屋里人都听见:
“老太太,三爷身边的月壶姑娘来传话,说是三爷的同僚来府上拜访三爷,有要事相商。”
贺景春看向贺老夫人,眼神里带着几分请示。贺老夫人自然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脱身,却也不好戳破,只得挥手道:
"既如此,你先回去待客吧。"
月壶看到贺景春从里边出来,心里这才微微松口气,两个人出了青林院的院门,忙不迭的跑了回去,背后像是有谁追赶一样。
贺老夫人笑而不语,只抬手示意春华,春华便转身去了隔间。
不多时,听得环佩轻响,隔间的帘子被轻轻打起,一个姑娘款步走了出来。
那人梳着分心垂鬓,两处戴着支嵌宝蜻蜓簪,鬓边用了一对累丝云朵掩鬓,中间是戴着朵嵌珠石蜻蜓点水纹头花,耳朵戴了点翠穿珠蝴蝶纹耳坠,十分雅致的打扮。
她穿着一身月白缎面平针绣缠枝蔷薇纹袄裙,裙摆扫过地面时,蔷薇花瓣似的纹样微微颤动,料子是上好的软缎,只是那蔷薇的针脚略有些板滞,比起贺府女眷的衣裳,终究粗疏了些。
那姑娘瞧着眉眼秀气,皮肤是南方女子特有的细腻,只是脸色略有些黄,想来是平日里保养不及京中闺秀。
此刻她垂着眼帘不多言语,双手交握在身前,手指细细摩挲着袖口的绣花,看似温顺羞怯,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她来贺府几日了,每次看到屋里的东西总是会心里一颤。
炕上铺的石青万字纹毡垫,摸上去便知是上等羊毛织的。贺老夫人倚着的引枕听闻女使说过,里头填的是雪白的芦花,外头罩的是杭绸面子。
而墙上挂着的那幅墨竹图,笔力遒劲,瞧着像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贺老夫人很是满意她这温顺听话的模样,便笑着问道:
“这便是我家的三哥儿,虽说身子弱了些,可到底在太医院做事,模样生得又好,兰姐儿觉着如何?”
白秀兰听了这话,脸腾地一下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的双手紧紧绞着一方素色绣折枝的帕子,帕子边角都快被她绞得起了毛边,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半晌才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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