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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恐怖诡谲的日子里活了这么久、亲手造了这么多非人伦场面的人,他的心里开始发病了。
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傀儡,一具被仇恨驱使的行尸走肉,而那病,丝丝入骨,像株毒藤一样慢慢在他的心里扎根,吸着他的血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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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不过是对方用来丈量自己成长的标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依赖走向猜忌,从脆弱走向残酷,一步步坠入深渊,却无能为力。
门被轻轻带上,院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
孤灯的光依旧亮着,却仿佛也被这屋子里的孤独所侵,显得有气无力,照不进朱成康眼底那片越来越深的黑暗。
烛光晃了晃,把朱成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条无家可归的狗,在空旷的屋子里徘徊。
齐国安走后,朱成康坐在空屋里,他拿起那顶冠,指尖触到冰凉的冠身,忽然想起齐国安替他绾发时的温度,那温度,温和得像场梦,一场他不敢奢望的梦。
他忽然抓起那顶螺钿冠往地上砸,第一下没碎,第二下也没碎,直到第三下用了蛮力,玉片才裂开道缝,像张咧开的嘴。
他看着地上的裂痕,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却又很快被更深的戾气盖过,只剩下疯狂的病态。
他不能做梦。
他是皇帝手里的刀,刀只能有锋芒,不能有温度,更不能有软肋。
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怎么也照不进他眼底那片越来越深的黑暗。
他看着桌上的羊肉汤,忽然想到,若是贺景春喝了,齐国安怕是要盯着他喝三碗才肯罢休。
他想起贺景春在冬日咳嗽的样子,捂着嘴蜷在椅上,像只受惊的雀。
那样的干净,那样的易碎,若是被扔进他这染血的笼子里,会变成什么样?是像雪一样融化,还是像这瓷碗一样,碎得彻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可掐灭的地方,又钻出更疯的芽。
他想看看,若有机会,他倒是想亲手试试,把齐国安看得那样干净的东西拖进泥里,会不会比蒸烂那些官员更让他快活。
他抬手按住左臂,那里又开始发颤,比往日更厉害些,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这是他每次杀人后都会犯的毛病,齐国安说这是心病,得慢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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