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儿越发清晰,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三弟弟,别怪姐姐心狠。”
她对着空殿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风一吹便散了:
“谁让你和齐院判走得近,又是贺家的人呢?若能借你攀上朱成康,消了陛下的怀疑,保得住贺家满门……到时候若真有什么,死了就死了吧。”
忽然,她笑出声来,笑声在空寂的殿内撞来撞去,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琉璃,带着几分凄厉,几分疯狂。
夜风又起,吹得满殿璎珞叮当作响,像是无数人在暗处低声冷笑。
“这盘棋,才算真正活了。”
牺牲一人,保全一族,自古皆是如此。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抱着她在院子里看星星,说天上的每颗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星轨便是命运。
那时的星星真亮啊,一颗颗缀在墨蓝的天鹅绒上,亮得像是要掉下来似的,映得祖父的笑容也格外温暖。
可现在,她抬头看见的,只有遮天蔽日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头顶,云层后头,是看不见的翻涌暗涌。那里的星子被云遮得严严实实,半分光亮也透不出来,像极了贺家此刻的路。
贺家的星轨,怕是早已被人动了手脚,而她能做的,便是在这乱轨里,寻一条能活下去的路,哪怕这条路要用亲人的骨头铺就,她也只能往前走。
朱成康的及冠礼,齐国安让大师算了,却选在夕阳与夜晚交替之时,正是昏沉不明之际,像极了他这个人。
朱成康的府邸,向来就带着一股子血腥气,那气味像是渗进了砖瓦石缝里,怎么也散不去,即便是及冠这夜,也不见半分喜气。
没有礼乐喧天,没有宾客盈门,只两盏气死风灯孤零零悬在檐下,透着几分萧瑟,更添了几分鬼气。
昏黄的光裹着夜露,在青石板上洇出两块模糊的亮斑,那点光亮,却照不暖青砖地上的阴翳,反倒添了几分诡异。
墙头上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爬满了整面青墙,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夜里看过去,倒像无数只手在墙上乱抓,阴森可怖。
朱成康有时会盯着那些藤蔓出神,想象着它们是被他弄死的人伸来的冤魂,可看久了,又会觉得亲切。
齐国安提着匣子站在廊下时,正撞见两个黑衣幕僚拖着个麻袋往侧门去。
麻袋里的东西还在挣动,时不时发出闷闷的哼声,滴下的血珠在灯笼光里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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