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帽上的长翅差点扫到书架。他眼睛里仍旧像以往般冷酷,可嘴角却扯出个冷笑:
"亲儿子?他毁了我的官场清誉,你可知王大人今早见我时,那眼神像看什么?像看个管教不严的废物!"
说着他又抓起案上的茶盏,却在看清那是官窑青瓷时,又硬生生顿住,只将茶盏重重蹾在桌上,茶水溅到旁边的公文上。
"你当我不想保他?"
二老爷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可我这四品左少卿是怎么来的?是你大姐姐在宫里熬出来的,更是我日日在大理寺熬更守夜挣来的!他倒好,一夜之间让我几十年经营毁于一旦!"
“我在大理寺熬了这么多年,从六品做到四品少卿,容易么?如今被这孽畜连累,王大人若在御前参我一本,这事可大可小,别说升迁,怕是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他要是平日和我关系不好,明日就能递折子参我治家无方!你可知六部五寺考评最忌家风有亏?去年张御史就因侄子狎妓,被从正四品降了半级!”
他猛地咳嗽起来,案边上的《京官考核》纸页边角被翻得发毛,显然是时常翻看的。
贺景时望着父亲发颤的手指,那指腹上的老茧是批奏折磨出来的。
曾几何时,这双手还会抱他骑在肩上逛庙会,如今却只攥着乌纱帽的系带,绞得发白。
“可二弟毕竟是举人……” 他还想争辩,却被二老爷拍案打断。
“你和你三叔在吏部做事,就让他去青州做县丞,是我能保的最后体面。”
他走到博古架前,拿起一尊 "指日高升" 的白玉摆件,在手里慢慢摩挲:
"咱们只能赌了,这是咱们家的转机。我已和你三叔说定,让他在京中打点,就说你二哥是读书读魔怔了,误带了旧文入场。至于王大人那边......"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摸出个锦盒:"这是我准备的谢礼,只求他在上头少言两句。"
"这是我替他谋的最后出路了。"
二老爷将便签递给贺景时,手指在县丞三字上敲了敲:"虽是从八品的官职,却也是个正经官职,就在青州老家当个县丞,安生过日子便罢。你去告诉他,若想再回上京,除非......"
他没说下去,只是听着窗外传来贺景旭贴身仆役的惨叫声,二老爷连眼皮都未抬。
贺景时接过便签,只觉得那两个字重如千钧。
他忽然明白,父亲不是不爱儿子,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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