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贺府内外俱是事端迭起,恰似那夏日骤雨前的蝉鸣,噪得人心惶惶。
三老爷立在游廊下,听小厮附耳报完颜家抄家详情。
他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的颜大人因他外甥牵扯盐税一事而被带出许多事出来,拉拉杂杂的牵扯出朝廷许多人,当真是 “忽喇喇似大厦倾”。
如今颜大人已被罢职关押,秋后问斩;颜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尽充奴籍。其余涉案官员,或罢官还乡,或贬谪外州,就连三老爷和贺景时都被仔仔细细盘问了些时日,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这日午后,三老爷便携了彩绘鸾衔灵芝茶盏往二老爷书房去。
二老爷书房内,鎏金博山炉正焚着细腻的沉水香,烟缕绕过二老爷指间白玉扳指,在聘礼单子上投下细蛇般的影子。
三老爷推门进来时,二老爷正用镇纸压平单子角上的褶皱,三老爷拣了核桃木圈椅坐下,遂开口道:“你们大理寺此次倒是动作利索,谁能料到李栋那厮竟敢在端午佳节混迹于码头之上?”
二老爷头也未抬,青石芙蓉雕竹兰花镇纸压着洒金宣纸,上头列着赤金八宝攒珠髻、累丝喜鹊金步摇等物。
二老爷实在无心听他说话,只漫不经心道:
“哪里是我等动作快,原是锦衣卫早一步解了密信暗码,大理寺不过是台前木偶,真正的刀斧手是锦衣卫。前日我们大人去提审李栋,他早死了,只瞪着一双血眼望着房梁,你猜他望什么?”
“这几日吏部大查,我被足足盘问了两日才无事......父亲说得对,只要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出事时总扯不到自个身上。说起这个 ,昨儿吏部尚书换人了,新官儿是个笑面虎。”
三老爷嗤笑一声,身子前倾时袖口拂过案上的砚台:“我可听说了,当时颜安还特意派人阻拦拿人,结果朱成康直接把人绑起来,拖着马一路到司狱司去了,当街闹出好大的动静。”
二老爷这才放下聘礼单子,想了半晌才目光沉沉道:
“锦衣卫替圣上办事,权重至此,有时候直接来三法司拿人,我们都过问不得。前指挥使刘风俞得罪三法司许久,前阵子执行公务时被害而亡。圣上曾把三位大人叫去御书房敲打一番,转头便将此罪转头迁到颜安身上,你且细想,这幕后最大的赢家该是谁?”
朱成康解暗码那日,恰是刘风俞头七。
三老爷瞳孔微缩,后颈寒毛直竖,茶盏中的水突然晃出细碎涟漪,压低声音道:“那就要看等谁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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