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齿轮的回响（上）

1998 年 11 月 24 日，上午九点。

陈默盯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王建国的身影在强光下显得格外渺小。这个曾经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老师，此刻正蜷缩在金属椅上，手腕的铐链拖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1997 年 11 月 23 日，你在药厂做了什么？" 审讯员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建国的喉结滚动，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桌面："我... 我只是负责断电。"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曾别着恒通置业的胸针，"李建明说只是场演习，没想到..."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 "0"，想起锅炉房铭牌后的证据，突然意识到这个编号不仅是锅炉的出厂日期，更是母亲进厂、自己出生、父亲开始调查的时间锚点。

"陈默？" 林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护士服换了新的，却仍在左胸处留下洗不掉的血渍，"张审计说，王建国提到你父亲的机械表。"

他转身，看见少女手中捧着个证物袋，里面躺着父亲的旧手表。表盖内侧的刻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与监控录像里神秘少年的手表分毫不差。"他们在 1997 年就盯上了我爸，" 陈默的声音发颤，"还有我。"

医院病房里，母亲正在喝林小羽熬的小米粥。陈默摸出从王建国办公室找到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 ——1998 年的他站在恒通置业门口，与神秘少年的着装完全一致。

"小默，" 母亲突然开口，声音比昨天清晰许多，"你记不记得，你小学四年级摔碎的那支钢笔？" 她的手指划过床头柜上的三叶草钢笔，"后来你爸在锅炉房找到笔帽，说那是缘分。"

钢笔的金属笔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陈默突然想起林国栋账本里的记录："1998.11.23，小羽的钢笔送给小默。" 原来早在十年前，父辈们就已在命运的齿轮上刻下交错的印记。

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档案室，陈默和张晨正在整理父亲的遗物。少年的手指划过泛黄的图纸，突然惊呼："陈默，你看！" 图纸边缘用铅笔写着："小默的帆布包，1997 年 11 月 23 日，药厂监控。"

帆布包的拉链头在图纸上投下阴影，与监控照片里的角度完全吻合。陈默的呼吸突然急促，他想起昨天在暴雨中遗失的帆布包，想起父亲推自行车时说的话："锅炉房的铭牌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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