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捏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邮箱里的监控录像还在循环播放——画面里的他穿着2023年常穿的深灰西装,站在"蛟龙号"舰桥上,指尖正点在声呐屏的某个坐标上。
那是他死亡前三天,可此刻他明明站在1998年的三亚,床头还摆着林夏退烧后压皱的毯子。
"笃笃笃。"
敲门声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床头柜上。
林夏裹着他的蓝条纹衬衫探进头,发梢还沾着刚擦过的酒精味:"渔民阿福叔的电话,说他们凑了七条船,要跟你商量守海的事。"她的眼尾还泛着病后的淡粉,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沈星河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日记本上。
屏幕熄灭前,最后一格画面是2023年的自己,眉峰紧拧的模样和此刻镜中的少年重叠。
他接过林夏递来的座机分机,听见阿福沙哑的嗓门炸开:"小沈先生,我们老李家三代都在这片海讨生活,昨儿听你说海底有老祖宗的房子......"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用粗粝的手掌抹了把脸:"我把《更路簿》翻出来了,我爷爷的爷爷用桐油浸过的,标着七洲洋的暗礁、黑潮的转向点。"
沈星河的指节抵着太阳穴,突然想起上午在军港,老船长硬塞给他的渔民日记本。
此刻那本子就摊在台灯下,"护海队"三个字被月光镀了层银边。
他望着林夏睡衣下摆沾的海鲜酱渍——这是她发着烧还坚持给他煮的海鲜粥,突然笑了:"阿福叔,明早五点,码头第三根缆桩,带齐会看海图的老把式。"
凌晨四点的码头还浸在薄雾里,沈星河踩着露水走到缆桩下,就见七八个身影从阴影里冒出来。
老船长拎着个油布包,布角沾着晒干的鱼鳞;阿福扛着卷得发硬的羊皮海图,手腕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那是渔民出海前求的平安符。
"小沈先生。"老船长掀开油布,露出三本泛黄的线装书,纸页边缘被海水泡出深褐的纹路,"这是我家传了六代的《更路簿》,'自西嘴(西沙)去北海(北部湾),用乾巽(西北至东南),十更......'当年我爹就是靠这个,在十二级台风里把船开进暗礁湾避风。"
沈星河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的朱砂标记。
那些用毛笔写的"红草屿鬼哭滩",和他记忆里卫星云图上的坐标严丝合缝。
他抬头时,老船长的眼睛在雾里发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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