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后巷穿堂风卷着裴砚舟手背上的血珠,顺着她指尖的温度渗进掌纹里。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带着刻意压低的嘶哑:"顾影后,赵老板走前托我给你带句话——他养的狗,可不止李泽楷一条。"
她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裴砚舟正用没受伤的手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键。
何敏的声音立刻从他手机免提里传出来:"定位已同步,通话录音中。"
"你到底是谁?"顾疏桐把手机贴得更紧些,后槽牙咬得发酸。
十年前在《霜刃》片场被群演故意绊倒时,她都没这么慌过——那时疼的是膝盖,现在疼的是心脏,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对方低笑两声,尾音像蛇信子扫过耳膜:"明天晚上十点,南城区老图书馆。
你一个人来,带份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裴砚舟突然出声,吓得顾疏桐手一抖。
他歪头蹭掉她发间沾着的木屑,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总不能让我家影后空手赴宴吧?"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挂了。
顾疏桐盯着黑屏的手机,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裴砚舟的体温隔着衬衫渗过来,他手背上的血已经凝成暗红的痂,像朵开败的红梅:"怕吗?"
"怕。"顾疏桐实话实说,"但更怕你再为我挡木棍。"她低头拽住他受伤的手,指甲轻轻掐了掐他掌心——这是两人吵架时她发明的暗号,掐三下代表"我需要你"。
裴砚舟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指腹,突然笑出声:"何姐,把老图书馆的安保监控调出来。
顾影后要赴鸿门宴,咱得给她备点嫁妆。"
何敏的声音从对讲机炸响:"早调了!
那破楼十年前就封了,最近半个月有三拨人半夜进去过。"停顿两秒,她压低声音:"小裴,你手伤要消毒,顾疏桐,你今晚必须喝掉我让助理煮的安神汤。"
顾疏桐被逗笑了,却在触及裴砚舟手背上的伤口时又抿紧唇。
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晃了晃手:"真不疼,上次拍《野火》被群演拿火把烧到袖子,比这疼多了。"
"裴砚舟。"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伤口,"明天要是再受伤,我就把你绑在酒店,用轮椅推着去领奖。"
第二天傍晚,顾疏桐站在老图书馆门口时,晚风正卷着梧桐叶打旋。
外墙的青苔绿得发乌,门廊那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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