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初七”那行,编号末尾的朱砂点被人用指甲抠出个小坑,旁边刻着“协同庆”三个字。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抱着个蓝布包冲进家,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协同庆票号的密柜。当时他偷瞄到包上绣着半朵玉兰花,与谭家大小姐赵玉贞嫁妆匣上的纹样一模一样。后来赵玉贞难产而死,谭家对外宣称是急病,现在想来,恐怕与这盐引案脱不了干系。
火折子突然亮起片光晕,孩童指着窖角的木箱:“我爹说这里有您要的东西。”苏墨撬开铜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账册,最上面那本的封皮上,用朱砂画着个完整的玉兰花,花心处正是父亲独有的蝇头小楷:“墨儿亲启:爹守着的不是账本,是你沈家几十口人的性命。”
他的手突然顿住,账本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当票,正是聚源当铺二十年前的票根,当物栏写着“玉兰花匣一个”,赎当日期空着,右下角却有个熟悉的朱砂点。当票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匣内藏着王爷与谭家勾结的铁证,速毁。”
地窖外传来木板被踩碎的声响,苏墨迅速将当票塞进孩童怀里:“从密道去晋祠,找圣母殿壁画前的老道士。”他刚把孩童推进暗门,地窖门就被劈开,火把照亮了蒙面人左耳后那颗月牙痣。
“苏先生,”谭宗浚摘下面罩,脸上刀疤在火光里像条蜈蚣,“家父当年说过,你爹是条汉子,可惜站错了队。”他踢过来个麻袋,里面滚出颗人头,正是协同庆票号的账房先生。
苏墨握紧账册的手在冒汗,突然注意到谭宗浚腰间玉佩的裂痕,与父亲那枚断簪的缺口严丝合缝。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回来时衣衫染血,玉佩少了半块,他当时只当是与人斗殴,原来竟是与谭家的人动了手。
“你爹用假盐引换了朝廷的真盐引,”谭宗浚用刀挑起本账册,“这些朱砂点,记的都是他贪墨的铁证。”苏墨却指着其中一页冷笑:“谭少爷可知‘赝’字为何藏在朱砂里?这分明是你爹用我爹的名义伪造账册,好让沈家替谭家背这盐引大案的黑锅。”
谭宗浚的脸色猛地变了,苏墨趁机撞向他怀里的火把,地窖顿时陷入黑暗。在刀剑碰撞的脆响里,他摸到暗门的开关,钻出地窖时,正撞见太原府的捕快举着火把赶来。领头的捕头抖着张海捕文书,上面画着的蒙面人头像,左耳后赫然有颗月牙痣。
雪不知何时停了,苏墨站在协同庆票号的废墟前,看着晨光漫过断壁残垣。账册上的朱砂点在朝阳里渐渐淡去,像那些被风雪掩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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