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他瞥见对方左耳后有颗月牙形的痣,与此刻老掌柜描述的谭宗浚分毫不差。
突然有马蹄声自巷口传来,苏墨迅速将两本账册塞进炕洞,用炭灰掩好。老掌柜刚吹灭蜡烛,门板就被撞开,风雪裹着三个黑衣人气势汹汹闯进来,领头的蒙面人手里把玩着枚铜令牌,令牌上“隆昌”二字在火把下闪着寒光。
“刘掌柜,”蒙面人声音像磨过砂纸,“听说你把不该动的东西给了外人?”
老掌柜突然往苏墨这边推了把,自己撞向蒙面人:“苏先生快走!他们是...”话音未落,一柄短刀已从他后心穿出。苏墨趁乱撞开后窗,瓦片在脚下碎裂的声响里,他听见蒙面人在喊:“追!账册定在他身上!”
雪片扑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苏墨贴着城墙根疾跑,腰间账册硌得肋骨生疼。路过土地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话:“朱砂点三,藏银万千;点在七三,祸起盐川。”当时只当是胡话,此刻才惊觉第七十三页的朱砂点,或许正指向隆昌号那桩悬了二十年的盐引贪腐案。
他拐进条窄巷,躲进堆放草料的棚屋。借着雪光翻开账册,发现所有朱砂点旁的交易记录,都隐晦提到了“青盐”“引票”“蒙古草地”。其中一笔光绪二十六年正月的账目,用极小的墨字写着“拨给王爷府青盐三百引”,旁边朱砂点比别处大了一倍,点心里还藏着个极小的“赝”字。
草料堆突然动了动,苏墨按住刀柄的手僵住了。钻出个穿虎头鞋的孩童,约莫七八岁,怀里抱着只受伤的信鸽。“先生可是在找这个?”孩童举起张卷成细条的桑皮纸,纸上朱砂画着个残缺的“盐”字。
苏墨认出那是自家信鸽的脚环,接过纸展开,见上面用毛笔写着:“谭家祖坟第三棵柏树下,有账册副本。父字。”墨迹洇着水痕,像是写在泪里。他猛地想起今早收到的那封无字信,当时只当是仇家戏弄,此刻才明白信纸上的水纹,原是父亲用明矾水写的密语。
巷口传来搜捕的脚步声,孩童突然拉着他往草料堆深处钻。那里竟藏着个地窖入口,掀开木板时,苏墨看见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盐引编号,每个编号末尾都有个朱砂点。“我爹是谭家账房,”孩童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这些红点是贪腐的记号,让我藏好等着姓苏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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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门在头顶合上的瞬间,苏墨借着孩童递来的火折子,发现窖壁编号里混着串熟悉的数字——那是父亲当年在户部当差时的俸禄编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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