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说......说他卖的铁锅掺了沙土,要查账簿。"
巴图猛地站起来,羊皮袄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这是圈套!"
苏承宗却突然笑了,他拿起三角契,对着光看了看:"不是圈套,是有人想撕毁契约。"他转向巴图,"你现在就带驼队去粮行,把三百石小米装上车。告诉周老板,若他不交货,我就去衙门告他违约,让他的粮行彻底关门。"
巴图刚走,苏承宗就直奔铁器铺。刘掌柜的铺子已经被封了,封条上的朱印还是湿的,墙角堆着的铁锅被砸了好几个,碎片上沾着黑灰——那是掺了煤渣的铁。
"苏掌柜来得巧。"守铺子的衙役是个熟人,去年冬天借过苏承宗一件棉袄,"刘掌柜确实掺了假,铁锅的铁里混了三成煤渣,一烧就裂。"
苏承宗捡起块碎片,放在嘴里咬了咬。煤渣发脆,铁却带着韧劲,一尝就知道。他心里突然亮堂了:刘掌柜是故意的,他想让这三角契从自己这里断掉。
"劳烦兄弟通融一下。"苏承宗塞过去一串铜钱,"我取五十口铁锅,不耽误你们查案。"
衙役掂了掂铜钱,往旁边挪了挪:"动作快点,谭大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苏承宗指挥伙计搬铁锅时,发现墙角藏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二十匹绸缎,正是隆昌号抵押给铁器铺的那些。每匹绸缎的角落都绣着个"刘"字,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匆忙绣上去的。
他突然明白刘掌柜的心思。这人知道谭宗浚想染指蒙古的生意,故意用假铁锅触怒官府,既不得罪谭宗浚,又能把自己摘干净。
等苏承宗带着铁锅赶到粮行,巴图正和周老板的儿子僵持着。那小子是个愣头青,举着扁担喊:"我爹说了,这米不能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通匪的!"
"周少爷看清楚。"苏承宗把三角契拍在他面前,"这上面有你爹的手印,还有官府的印。若不交货,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家欺诈。"
周少爷的脸涨得通红,扁担在手里抖个不停。这时,里屋传来周老板的咳嗽声:"给他吧......认栽。"
三百石小米装上车时,天已经擦黑。巴图赶着驼队往北门走,苏承宗站在粮行门口,看着驼队的影子消失在暮色里,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四
深夜的隆昌号格外静,只有账房的油灯还亮着。苏承宗把三角契铺在桌上,旁边放着那本盐引账册,他要用这两样东西,算一笔明白账。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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