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去年冬天,他的粮行因为大雪封路,三百石小米烂在仓里,差点揭不开锅。若不是苏承宗用绸缎换走一半,此刻他怕是已经在街头摆摊算卦了。
刘掌柜却还在犹豫,眼珠在账本上打转。他的铁器铺上个月刚进了批新铁,是从平定州运来的,比市价贵了一成。若能换成绸缎,倒能趁着年关前的旺季脱手。
"我加个条件。"刘掌柜突然开口,指尖在"官府作保"四个字上敲了敲,"契约得请知府衙门的人作保,加盖官印。"
苏承宗端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沫子在水面晃了晃。他知道刘掌柜的远房表兄在知府衙门当文书,这话分明是说给某些人听的。但他面上依旧平静,甚至添了句:"刘掌柜考虑得周到,就依你。"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屋檐滴下的水珠在石阶上砸出个小坑,像有人在轻轻敲着鼓点。
二
三日后,知府衙门的文书亲自送来了盖印的契约。那人穿着件半旧的绿袍,领口沾着块油渍,递契约时食指上的墨渍蹭到了苏承宗手背上。
"苏掌柜真是好手段。"文书挤着笑,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没擦干净的眼屎,"谭大人说了,这三角契做得巧,往后太原城的商户,都该学学这种法子。"
苏承宗的指尖触到契约边缘的蜡油,心里咯噔一下。那蜡油里混着朱砂,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这是谭宗浚的标记。他在日升昌当学徒时见过,谭宗浚当年给票号写批文,总爱用这种蜂蜡封缄。
"有劳大人跑一趟。"苏承宗递过一个红包,厚度刚好能让文书的手指微微下沉,"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文书掂了掂红包,眉开眼笑地走了。苏承宗转身把契约锁进柜台的铁盒,锁芯转动时发出"咔嗒"一声,像咬碎了什么东西。
"掌柜的,这契约......"伙计欲言又止,他看见苏承宗把钥匙串缠在了手腕上,那串钥匙里,有一把特别小,是开账房樟木箱暗格的。
"去把库房的云锦搬十匹出来。"苏承宗打断他,"挑那些没虫蛀的,送到周老板的粮行。"
伙计应声而去,苏承宗却走到账房,从樟木箱底摸出个蓝布封皮的账簿。这是他前几日在岳父的旧物里找到的,纸页薄如蝉翼,上面记着些奇怪的数字:"盐引二十,谭府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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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翻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这种马蹄声他太熟悉了,是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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