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府西跨院的梧桐树梢刚染上第一抹秋霜,叶片边缘泛着碎金般的光泽,在午后阳光里微微颤动。墙角砖缝里,一只油亮的蟋蟀正振翅鸣叫,鸣声拖得老长,像是在丈量着日渐短去的白昼。沈微婉蹲在廊下的青石板上筛辣椒面,竹筛子在膝头轻轻晃动,红通通的粉末簌簌落下,在夕阳里划出一道绯色的雾,沾得她鼻尖上都落了点细碎的红。
"夫人,小世子呢?"春桃端着青瓷碗从月洞门进来,碗里盛着新熬的秋梨膏,琥珀色的膏体随着她的步伐晃出细小的涟漪,"方才还瞅见他跟大黄抢骨头呢,这转眼就没了踪影。"
沈微婉手一抖,半筛子辣椒面撒在月白裙裾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坑坑那混世魔王,向来是片刻不离她左右的——除非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坑人"新花样。她猛地站起身,竹筛子"哐当"掉在地上,辣椒面腾起呛人的粉尘,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去前院找找!莫不是又躲在太湖石后,等着吓老管家吧?"
前院的太湖石玲珑剔透,石缝里却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枯黄的落叶在风里打着旋。老管家拄着枣木拐杖站在月洞门边,银白的胡须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夫人,方才角门那儿晃过个穿灰布褂子的汉子,怀里......怀里好像捆着个穿红袄的小娃......"
沈微婉瞳孔骤然收缩。今早她亲手给坑坑穿的正是石榴红小袄,领口还歪歪扭扭绣着只小老虎——那是她去年初学刺绣时的拙作,坑坑却宝贝得紧。她一把攥住老管家的手腕,指尖几乎嵌进老人干瘦的皮肉里:"那人什么模样?可是三角眼,左眉边长着颗豌豆大的黑痣?"
那是柳氏的亲侄子柳明。三年前柳家满门被逐出京城时,这混小子曾跪在城门口发下毒誓,说要让沈家断子绝孙。当时沈微婉只当疯狗吠日,懒得理会,却没承想他竟真有胆子摸回京城。
"是他!"老管家惊得拐杖重重顿在青砖上,"三角眼,痣上还长着几根黑毛,没错!"
恰在此时,廊下传来玉带钩刮擦门框的脆响,萧煜提着玄色朝服的下摆冲进门来,腰间金鱼袋被颠得哗啦作响,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微微,怎么回事?门房说你这边嚷嚷......"
"柳明!"沈微婉咬牙切齿,指节捏得发白,"他把坑坑绑走了!"
萧煜瞬间抽出腰间软剑,寒刃出鞘的青光映得他平日里带笑的眉眼锐利如冰:"备马!点齐王府护卫!封锁所有城门!"
"慢着!"沈微婉按住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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