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衰败之际,父亲贾赦以五千两银价将我抵给孙绍祖。
新婚之夜,他冷笑掀开盖头:“公侯千金?不过是个抵债的物件。”
元春姐姐薨逝后,孙家再无忌惮。
我日复一日承受拳脚,连贴身丫头绣橘也被他活活打死。
最后一次回贾府,我攥着血书求援,父亲却呵斥:“嫁出去的女儿,生死由命!”
弥留之际,孙绍祖捏着我下巴狞笑:
“若元妃尚在,我自然把你供起来。”
“可如今,你连这五千两都不值了。”
五千两银票,厚厚一沓,带着钱庄那特有的油墨与陈腐气味,被漫不经心又异常清晰地摊开在婚书上。那猩红的朱砂喜字,被这刺目的银票压着,竟显得瑟缩黯淡。父亲贾赦的声音,隔着一层艳俗刺目的红盖头传进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我耳中,钉进我心底:
“贤婿莫要见外,些许小事,迎春这孩子性情最是柔顺不过…往后进了孙家门,贤婿只管教导,便是打骂,也是她该受的规矩…”这哪里是嫁女,分明是交割一件碍眼又不得不脱手的旧物,声音里透着一种终于甩脱累赘的虚假松快。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孙绍祖的声音,浑厚,带着一丝刻意拿捏的倨傲:“世翁言重了,五千两银钱,小事而已。迎春姑娘既是公府千金,知书达理,日后自能安守本分,相夫教子。”言语冠冕堂皇,可那“五千两”三个字,却被他咬得格外清晰、格外重,像钝刀子在磨石上反复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端坐在冰冷的花梨木圈椅上,头上沉重的赤金点翠凤冠压得颈骨酸痛,眼前只有一片沉甸甸、令人窒息的暗红。心口那块唯一温热的玉,是元春姐姐入宫前悄悄塞给我的,此刻紧贴着皮肉,却一丝暖意也透不出来。父亲和那个陌生男人关于银钱与“教导”的对话,如同钝器,一下下撞击着我的神魂。泪意汹涌地冲上眼眶,又被我死死逼退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唯有那一点尖锐的疼,才能证明这并非一场荒唐的噩梦。
唢呐和锣鼓喧嚣着撕裂了贾府上空沉闷的空气。我被几个粗壮有力的喜娘几乎是架着塞进了那顶铺着猩红锦缎的喜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或真或假的笑脸。轿身猛地一颠,启程了。那喧天的鼓乐声浪,不再是喜庆的宣告,倒像是一群无情的看客在追逐、在哄笑。每一次颠簸,都让我撞在冰冷坚硬的内壁上。我死死攥住轿帘的一角,透过那细微的缝隙,拼命向外张望。贾府那两扇沉重、朱漆剥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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