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的褶皱》
——论粤语诗《我》中主体性的拓扑学
文/诗学观察者
(注:本文以诗学本体论为根基,尝试突破传统赏析范式,构建新型文本分析模型)
在粤语的九声六调中,"我"字的发音天然携带某种震颤的歧义性。当树科将这首仅四节的短诗命名为《我》时,他实际上在岭南方言的肌理中,悄然开启了一场关于主体性的拓扑学实验。这首创作于韶关沙湖畔的微型诗作,以粤语特有的语法褶皱为手术刀,在语言结构的神经末梢处,实施着对现代主体认知框架的精密解构。
第一节"我,我系我/我唔系我……"已展现出令人惊异的哲学密度。在普通话系统中,"是"与"不是"构成非此即彼的排中律,但在粤语"系"的声调(hai6)里,这个系动词天然携带某种游移的共振频率。当诗人连续使用"系"与"唔系"这对矛盾修辞时,并非在进行简单的辩证法操练,而是借助方言特有的否定式结构(唔系),在语言深层激活了现象学意义上的悬置空间。这种独特的句法构造,恰似梅洛-庞蒂在《知觉现象学》中描述的"可逆性"(réversibilité),让主体在自我指涉的瞬间遭遇存在的裂隙。
第二节"我,我系你/我系佢,我系我哋……"则进一步将主体性置于拓扑变形的加速器中。粤语人称代词的复数形式"我哋",在发音时舌尖需完成从双唇到齿龈的滑动轨迹,这种口腔肌肉的运动记忆,暗合了列维纳斯所说的"他者面容的伦理拓扑学"。当"我"通过方言的复数变形滑向"我哋",主体不再是笛卡尔剧场中的沉思者,而是成为德勒兹笔下的"根茎"(rhizome),在语词的分子层面不断生成新的连接。
最具颠覆性的是第三节"我喺你哋,佢哋/我哋嘟喺天地……"。粤语介词"喺"(hai2)在标示空间方位时,其发音与系动词"系"形成镜像般的声调对位。这种语言学上的巧合,在诗人手中转化为存在论的隐喻:主体既栖居于他者群体("你哋,佢哋"),又同时被抛入天地洪荒。值得注意的是"嘟"字的使用,这个语气助词在粤语中通常表示动作的持续状态,当其与存在动词"喺"结合时,恰似海德格尔"此在"(Dasein)概念的本土化转译——存在不是静态的在场,而是始终处于"去存在"(Zu-sein)的动态过程。
从诗学发生学角度观察,这首作品的革命性在于其彻底悬置了传统抒情诗的主体中心主义。诗人没有选择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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