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语诗<得同失>的哲学诗学阐释》
文/文言
一、语言迷宫中的生存叩问
树科以粤语方言构筑的《得同失》,在语言层面即构建起多层次的阐释空间。开篇"我哋真嘅系冇拉拉嚟咗?"的质问,恰似存在主义先驱克尔凯郭尔笔下那焦虑的个体,在存在虚无的深渊边缘发出的震颤。粤语特有的语气词"嚟咗"在普通话中难以找到完全对应的表达,这种语言隔阂恰如人类面对存在本质时的认知困境。诗人选择粤语创作,实则是将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之家"的哲学命题具象化——当现代汉语在全球化浪潮中逐渐失却方言的根性,粤语九声六调的韵律体系反而成为保存汉语诗性基因的诺亚方舟。
诗中"发噏疯怨天怨地"的俚俗表达,与《诗经·国风》中"狂童之狂也且"的民间语汇形成跨越三千年的对话。这种语言策略暗合解构主义理论,通过消解雅言与俗语的界限,解构了传统诗歌的语言等级制度。正如德里达所言"文本之外无他物",诗人将市井俚语锻造为哲学思辨的载体,使"口水多过茶"的世俗智慧升华为存在困境的隐喻。这种语言炼金术,在艾略特《荒原》中可窥见相似路径,只是树科将西方现代派的晦涩转化为岭南街巷的烟火气。
二、得失辩证法的三维解构
诗歌在"得"与"失"的二元对立中展开存在论的思辨。"世事解释嘟系浪费生命嘅磨损"暗合老子"道可道,非常道"的玄思,将人类试图用理性规训存在的努力解构为虚妄。这种反本质主义的立场,与庄子"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相对主义形成互文。诗人通过"得少咗,失咗多咗"的重复句式,构建起类似禅宗公案的思辨场域,迫使读者在语言迷宫中直面存在的悖论。
从现象学视角审视,"得"与"失"作为意向性对象,在诗中呈现出悬置判断的特质。当诗人写道"老窦老母先至喺得到咗",看似回归儒家孝道伦理,实则解构了传统价值判断。这种价值相对主义与尼采"上帝已死"的宣言形成共鸣,将道德评判权交还给每个存在的个体。正如加缪在西西弗斯神话中揭示的,当存在失去终极意义,反抗荒诞本身即成为意义。
在语言经济学层面,"得"与"失"的货币隐喻值得深究。诗人通过"估住人家会通情达理"的市井智慧,揭露了现代社会将人际关系异化为利益计算的危机。这种批判与齐泽克对意识形态幻象的剖析异曲同工,当"通情达理"成为可估算的社交资本,人际关系的温度便在计算器按键声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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