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舟车劳顿,风荷这一觉直睡到曦光浅照,到底没能实现自己的豪情壮志。
卫漪见她娇气,用手指往她肩上推了一推,女郎作势向后歪倒,卫漪连忙又将人抱住,只见她粲然一笑,“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懒怠?”
穿好了,她又瘫下去,慢悠悠道:“我这小郎君天生命好,哥哥太疼我,养成了一副懒骨头,怎么办呀,以后娶不成娘子了。”
“不成呢。”
“我喜欢活泼娇俏的小娘子,如你这般的,太过端庄矜持了些。”
片刻后人回来了,牵起她的手放在鬓边,那儿簪了一枝桂花,他似嗔似怨道:“这样可够娇俏?合了小郎君的心意吗?”
两人玩闹了一个早晨,才起身往西湖去,是时秋烟曦微,放棹湖中,只见得天容水色、千山晕碧。
小玉红了脸,依言倒了碗茶水,捧到风荷面前,“这碗粗糙,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风荷爽朗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又将碗递回去,眉眼间笑意舒然从容,小玉偷看了一眼,又匆匆垂下眼帘,红着脸去拢耳畔的鬓发。
“嗯,晚上会点着灯,月亮照在湖上,也很好看。”女孩的声音轻轻的,似羞似怯,她想起从前划船时听一位女郎念过的诗,看着风荷的衣摆,温温吞吞地念来——“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风荷将她的诗接了下去,“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风荷笑着贴到她耳畔,说了个秘密,小玉的眼睛蓦然一亮,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风荷却被他的哥哥拉走了。
风荷这才想起一直只有自己在说话,便向祖孙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兄长,小玉,你也可以叫他哥哥。”
风荷拍了拍卫漪的手,坐到小玉身边去,问她下雪时这湖会是什么模样,小玉说下雪时水和天一样的白,风荷又问春夏时是何模样,小玉说春夏的湖是一块绿玉。
小玉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想着皎皎明月、历历繁星,又想起她们两人的秘密,“我不是哥哥,我是姐姐,还有我的眼睛,明年春天就能看见了。”
来时金钏霞枝,寥寥数日,凄雨便将残馥摧败。风荷一早与客栈的掌柜道了别,上了马车,悠悠行了片刻,在繁华的街心停下,车夫在外边道:“郎君,我们到了。”
那是杭州城最负盛名的一家医馆,坐堂的老大夫誉满杏林,自有回春之术。
风荷笑道:“先生觉得已是山穷水尽?”
风荷回首向卫漪道:“哥哥,我们去别处再看看吧。”
“哥哥,你说我们到江陵时,是不是能见到雪?”
她装作没听见他声音中的哽咽,自顾自柔声道:“再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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