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激怒了百姓,有人将手里的鸡蛋狠狠砸过去,蛋清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有人举起锄头铁锹,要冲上前去拼命,却被排列整齐的官兵拦住。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南京京营的将士,他们手按腰刀,组成一道人墙,大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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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冲撞车架,以贼论处!”
可愤怒的百姓哪里听得进去,前排的人拼命往前挤,后排的人不断投掷石块、瓦片,砸在官兵的甲胄上和囚车上, “叮叮当当” 作响。
一个白发老妪被人搀扶着,指着刘宗敏哭骂:
“你这个天杀的!占了我家粮仓,杀了我三个儿子,今天总算有报应了!”
她身边的少年举着一块带血的布条,那是他父亲在常州守城时被闯军杀害的遗物,此刻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复仇的旗帜。
不多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曾被闯军掳掠的女子冲破人墙,哭喊着要上前抓扯,却被官兵死死抱住。
这一抱不要紧,她们的哭声更凄厉,听得周围人无不落泪,更多的人加入怒骂的行列,声浪几乎要掀翻码头。
京营将士将囚车围在中央,缓慢地向城内移动。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百姓像潮水般涌来,官兵的额头上渗着冷汗,嗓子喊得沙哑,死死护住囚车。
他们知道,这不仅是在维持秩序,更是在守护陛下 “明正典刑” 的旨意。
刘宗敏看着人群,在囚车里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嘶哑难听:
“额杀过的官,比你们见过的都多!有本事现在就杀了额!”
这笑声更激起了民愤,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他的额角,顿时流出鲜血。
负责押送的千户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暗暗叫苦 。
从燕子矶到刑场不过十里路,照这个架势,怕是要走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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