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若当年在书斋没有遇见那个抱着兵书的姑娘,如今会是怎样光景。”
青棠脸颊微红,轻轻拍开他的手:“老没正经的。”话音未落,阿念突然举着沾满泥土的手冲过来:“母亲快看!我把花种都埋好了!等开花了,我要给长安的公主写信!”
夏日的时光总是慵懒。入夜后,阿念在闺房挑灯给北陈公主写信,信纸边角画着歪歪扭扭的雪绒花。青棠坐在镜前卸钗环,周生辰倚在门框上,看她青丝如瀑散落肩头。“阿叙今日在书院闹了笑话,”他笑着说,“非要用《山河策》里的兵法和夫子辩论,说‘兵无常势’不该墨守成规。”
青棠手中的木梳一顿,望向镜中周生辰的倒影。烛光摇曳,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愈发清晰。那本凝聚着他半生心血的《山河策》,如今被奉为南辰书院的圭臬,可只有她知道,多少个深夜,他咳着血也要将最后一条心得写完。
“明日陪我去白马寺吧,”她轻声说,“去看看新刻的碑。”周生辰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听你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地上织成银色的网,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白马寺的晨钟惊醒了沉睡的山林。青棠跪在佛前,檀香缭绕中,她默默祈愿山河永固,祈愿孩子们不必经历他们曾历经的战火。周生辰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殿前那棵百年银杏树上——当年藏经阁的废墟上,如今已枝繁叶茂。
“爹娘!”阿叙的声音从寺外传来。少年骑着马疾驰而来,腰间佩剑随着颠簸轻晃。“北陈来信了!”他挥着信笺跑到两人面前,“萧砚将军说,边境匪患已平,还夸我在《山河策》批注的见解独到!”
周生辰接过信笺,看着上面萧砚遒劲的字迹,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阿叙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对了!书院门口的桂花糕新出炉,我特意买了爹娘最爱吃的豆沙馅!”
四人坐在寺前的石阶上,分食着桂花糕。甜香混着桂花香,在晨风中飘散。阿念叽叽喳喳说着花种发芽的事,阿叙手舞足蹈地讲述书院趣闻,青棠时不时提醒他们慢些吃,别噎着。周生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这平淡的烟火气,便是他用半生戎马换来的最珍贵的东西。
夕阳西下时,一家四口漫步回城。阿念和阿叙在前面追逐打闹,惊起一群白鸽。青棠挽着周生辰的手臂,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想起母亲的银锁,想起萧凛的玉梳,想起无数个生死与共的日夜。原来岁月最动人的模样,不是金戈铁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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