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戴着棉质手套的手指在树皮纸卷轴上突然停顿。档案馆的防潮柜里,1945年的雨季记录正渗出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她用放大镜贴近那些用赭石混合树胶绘制的符号——17个简化的人形图案头顶,都画着带火焰尾迹的飞鸟,鸟喙部位粘着已经氧化变黑的云母碎片。
“这些云母片来自当年猎人的箭袋。”雅伊拉长老掀开防水布,露出整箱用棕榈叶包裹的骨灰盒,“得病的人火化时,骨灰里会爆出玻璃珠似的晶体。”老人布满裂痕的指甲刮过盒盖,积灰簌簌落下,露出用树汁写就的死亡日期:1945.11.7。
实验室的X射线衍射仪嗡嗡作响。玛蒂尔达将现代菌丝样本与历史骨灰晶体并排放在载物台,两束激光同时扫过。屏幕上的衍射图谱逐渐重叠,在20.7°和26.5°的两个特征峰完美吻合。“二氧化硅晶体,六方晶系。”她对着视频会议里的李墨飞说,“当年的死者,和现在侵蚀雨林的硅化菌,共享同样的矿物结构。”
李墨飞把橡胶地图摊在卫星植被图上方,两张图纸的四角用磁铁固定。地理信息系统的光标在地图叠加区域游走,当死亡环菌的分布数据载入完毕时,泛黄的图纸上突然凸起一道熟悉的轮廓——B-29轰炸机的菱形机翼在等高线间显现,发动机位置正好对应着菌丝最密集的腐蚀带。
卡瓦尼带着他们深入雨林时,手持式光谱仪正在报警。在当年“铁鸟”目击地的核心区,巴西坚果树表皮覆盖着灰白色硅化层,像长出了金属锈斑。“这些菌丝在吃农药。”他用岩样锤刮下树皮上的附着物,“草甘膦里的磷元素被转化成磷酸硅,比自然沉积快20倍。”
他们在轰炸机轮廓的机腹位置挖出土壤剖面。分层取样显示:0-15厘米的现代耕作层泛着化学药剂特有的青灰色,而30-50厘米深处的1940年代沉积层里,暗红色氧化铁痕迹与菌丝分布完全重合。“当年的燃烧弹含有铝热剂。”李墨飞用镊子夹起一块烧结物,“硅酸盐熔渣成了菌种的温床。”
雅伊拉长老点燃艾草熏香时,玛蒂尔达正在对比病原传播模型。树皮记录里的病例分布图呈现典型的辐射状扩散,与B-29机翼展弦比完全一致。“不是传染病。”她指着模型里的矢量箭头,“当年飞机坠毁后的金属粉尘,加上燃烧残留物,形成了持续七十年的矿化生态链。”
雨季的第一次暴雨来临时,他们封存了最后一组样本。卡瓦尼在硅化最严重的区域架起隔离网,特制的聚乙烯网格孔径恰好能阻断菌丝孢子传播。李墨飞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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