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来回踱步,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倒像是在嘲笑她乱糟糟的心思。半月前父亲将刻着族徽的玉珏郑重交到哥哥手中,可转天那玉珏就孤零零躺在他空荡荡的房里,窗棂大开,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魔气残影。
"三长老又来催了。"丫鬟翠儿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说寨子里王猎户家的小子,还有李家绸缎庄的少爷..."阿音猛地将帕子甩在石桌上,惊飞了啄食的麻雀:"让他们把人排成队,我好挑个最顺眼的当靶子!"话虽这么说,眼眶却忍不住发酸——本该护着她的父兄不知去向,如今满院子的烂摊子,全要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扛。
日头偏西时,阿音故意绕远路经过老槐树下。小书生还是老样子,抱着本破书靠在树干上,发间沾着几片槐花瓣。"我要嫁人了。"她歪着头,装作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石子,余光却紧紧盯着少年的反应。
小书生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半晌才憋出句:"知道了。"他低头继续看书,可书页许久都没翻过一页,指节捏得泛白。阿音气得跺脚,裙摆扫落一地槐花:"木头!榆木疙瘩!"转身跑开时,没瞧见身后少年红透的耳尖,还有他偷偷藏起的、写满她名字的草纸。
暮色压得祠堂愈发阴森,阿音被二长老拽着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神婆披头散发,铜铃在她骨节嶙峋的手中摇晃,发出刺耳声响:“此女命格带煞,唯有嫁给王员外冲喜,方能保村子平安!”祠堂外,村民们举着火把,脸上蒙着被煽动起的恐慌。
“胡说!分明是你们勾结王家!”阿音猛地挣脱束缚,腰间的银锁硌得生疼。她怒视二长老嘴角勾起的阴笑,这才惊觉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族老,此刻眼底尽是贪婪——王刚送来的聘礼,怕是早已塞满了他的私囊。
“放肆!”二长老的桃木杖重重砸在青砖上,“你父兄失踪,族里事务全凭我做主!明日花轿一到,即刻...”话音未落,阿音周身突然腾起淡金色光晕,那是母亲遗留的神力在愤怒中觉醒。她指尖划过案上青铜烛台,坚实的铜器瞬间扭曲成废铁:“我看谁敢!”
神婆怪叫一声后退几步,指着阿音颤抖道:“看!这就是魔性大发的征兆!”人群骚动起来,火把的光映得阿音的影子在墙上狰狞如鬼。她望着那些曾接受过自己帮助的村民,此刻却被谎言蒙蔽的面孔,眼眶发烫。原来在利益与恐惧面前,人心比乱葬岗的白骨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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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裹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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