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碾过霜色未褪的官道,苏然掀开车帘时,咸阳城的雉堞已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章邯的青骓马紧挨着车辕,他手掌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先生,末将还是跟你进宫。"
"章将军。"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冯劫骑着黑马越众而出,御史大夫的玄色官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镶嵌黑玉的带钩——那是赵高最爱的款式,"陛下前日刚下旨,命你整肃函谷关防务,怎可擅离职守?"
章邯的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末将职责虽重,却不及先生安危......"
"放肆!"冯劫突然提高声调,马鞭"啪"地抽在地上,惊得青骓马扬蹄嘶鸣,"陛下的诏令是让苏先生'速返宫中述职',何时轮到你个武夫指手画脚?"他扫过苏然的车帘,嘴角扯出极淡的笑,"苏先生,莫要让末将难做。"
车帘内,苏然的拇指摩挲着掌心发烫的古戒。
他能听见戒面云纹下传来细微的嗡鸣——那是危险临近的警示。"章将军。"他掀帘而出,晨风吹乱额发,眼底却清亮如刃,"函谷关的防务比我更要紧。
你且去查昨夜刺客的余党,三日后我在咸阳宫等你。"
章邯张了张嘴,终究勒住马缰。
他望着苏然的车驾驶入城门,直到那抹青衫消失在宫墙拐角,才猛捶了下马鞍:"狗娘养的冯劫......"
咸阳宫宣室殿的铜兽首香炉飘着沉水香,苏然刚跨过门槛,便撞进一道如刀的目光。
嬴政端坐在玉案后,冕旒下的眼睛像淬了冰的青铜:"苏卿,可知朕为何急召你?"
不等回答,赵高从右侧出列。
这个总佝偻着背的宦官此刻直起腰,手中帛书展开时发出脆响:"启禀陛下,臣昨日收到北境密报——"他指尖划过帛书上的血字,"苏先生派去匈奴的使者被截,身上搜出此信,还有这枚玉佩。"
一方羊脂玉佩"当啷"落在玉案上,刻着的"暗夜"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胡亥从嬴政身后转出,阴柔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儿臣曾听匈奴使者说过,'暗夜'是他们密探的标记!
苏先生私通外虏,罪当——"
"住口。"蒙毅突然跨前一步,廷尉的虎纹官服带起风,震得烛火摇晃。
他俯身拾起玉佩,指腹反复摩挲刻痕,"匈奴的文字是左起竖排,这'夜'字的结构却更像秦篆。"他抬眼时目光如炬,"臣怀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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