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照里,匣盖上精致的缠枝莲纹投下的影子,恰落在云娘微敞的衣领处,像一道若隐若现的枷锁。
厨娘慌忙去接,却被他徐虚避开。谢沉砚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如清泉击石:"燕子点睛需用辰时露水调色,此刻已是酉时三刻..."他说话时微微俯身,发间淡淡的沉香气拂过云娘耳畔。
话音未落,隔壁画肆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学徒裴七郎失手打翻了青瓷笔洗,半幅临摹的《清明上河图》浸在靛青颜料里。他怔怔望着自己笔下——虹桥下本该画货船的位置,竟无端浮现出《千里江山图》特有的披麻皴技法。这手法他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这三年来每日为云娘描摹的食单插图时,笔尖划过宣纸的触感。
"七郎又走神了?"画肆主人撩开帘子,却见徒弟袖中滑落一方藕荷色帕子,正是云娘昨日用来包裹核桃酥的那块。帕角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木芙蓉,是去年上巳节时裴七郎亲手教她绣的。对面樊楼的雕花窗前,谢沉砚正俯身替厨娘系紧松脱的襻膊,修长的手指掠过她后颈时,故意将朱砂匣掉进面缸。雪白的面粉扬起细雾,模糊了裴七郎瞬间攥紧的狼毫笔,也模糊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暮鼓声从宣德门方向传来,浑厚的声响惊起檐下一群麻雀。云娘突然按住谢太医的手腕,指尖还沾着方才偷尝的面团,唇边留着荞麦粉的痕迹:"朱砂遇碱成毒,大人莫非想害樊楼食客?"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谢沉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年轻的太医低笑出声,忽然俯身舔去她唇角残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那云娘为何要在面团里掺薏苡仁?《齐民要术》记载,此物可解..."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
"砰"的一声,画肆窗口飞来半块澄泥砚,正砸在两人之间的蒸笼上。裴七郎红着眼睛摔门而出,怀里还紧紧揣着未完成的食单画稿。街角阴影里,谢府丫鬟春绸捏碎了袖中的薏苡仁——正是她今早偷偷换掉云娘准备的葛根粉。她望着裴七郎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华灯初上时,樊楼传出惊叫。某位官员食用寒食点心后腹痛难忍,而云娘被官差带走时,怀中掉出一页《本草拾遗》残卷,上面清晰记载着朱砂与薏苡相克的禁忌。谢沉砚站在人群之外,玉骨扇轻敲掌心,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原来那日你偷看我药箱,是为这个..."他的目光追随着被押解的云娘,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汴河之上,裴七郎疯狂划着小舟追赶押解船。船头摆着他连夜临摹的《千里江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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