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沈知白臂上星图。刺啦声中,矾水刺青冒出带着铁锈味的青烟,井水倒影里的《虢国夫人游春图》突然全部转向,裙裾暗纹化作二十八宿的逆行轨迹。
沈知白踉跄撞上井沿,腰间玉珏"咔"地裂开细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琅从发冠抽出一根莹白物件——那分明是半截指骨,表面却覆盖着《千里江山图》的微缩墨线。"三年前春分午时..."谢琅将指骨浸入自己掌心血水,"你斩的根本不是童男......"
子时更鼓突然哑响。御花园所有编钟同时自鸣,声浪震得井水沸腾如银汞。沈知白突然暴起,染血的玉珏直刺谢琅咽喉,却在半空被暴涨的井水青苔缠住——那些"苔藓"根本是无数朱砂写就的星历,此刻正顺着玉珏裂纹钻入他经脉。谢琅趁机将羊脂玉簪插入井壁某处,整幅《千里江山图》的朱砂线条突然立体浮凸,将沈知白牢牢缚在井底星图中央。
"看清楚了。"谢琅抹开颈侧血线,让血珠坠入沈知白剧痛的左眼,"这才是真正的画龙点睛。"血滴接触瞳孔的瞬间,沈知白整个视野炸开猩红——他看见三年前那个春分夜,先帝尾戒的白露柏子露渗入骨饮茶时,茶汤倒映的根本不是千里江山,而是谢琅此刻在井壁用血绘出的"荧惑退舍"敕令。
井底突然传来玉石俱焚的脆响。沈知白最后看见的,是自己臂上星图正被朱砂反噬,而谢琅拾起那枚带血的羊脂玉簪,簪尖淡粉色指甲竟与《虢国夫人游春图》中某位侍女断甲严丝合缝。月光忽然大盛,照出井底沉淀的无数骨屑——每片都刻着《月令七十二候》的某个节气批注。
当祭日大典的钟声终于停歇时,废井旁只余半幅被血浸透的《千里江山图》。画中樊州城楼处,新鲜的血迹正顺着墨线游走,渐渐拼出"荧惑入舆鬼"的星象。而御花园的汉钟不知何时已全部转向,钟口齐齐对着紫微垣偏移三度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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