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春分宴在醋液里倒流:青玉坠坛的刹那,御厨的刀光并非斩向鲥鱼,而是劈开了亢宿与房宿之间的云霭。此刻那刀光正从历史中溯游而上,在紫檀木纹里刻下新的星轨。他忽然明白为何这块玉要浸醋三年——唯有经年累月的酸蚀,才能让隐藏在玉脉中的星髓苏醒。
当银针完全没入玉心,沸腾的醋液突然静止如镜。沈知白在镜中看见自己眼底映出两簇星火,一簇青如春风柳,一簇赤似惊蛰雷。
细雨如丝
沈知白站在市舶司提举赵德昌府邸的回廊下,指尖轻抚腰间悬挂的羊脂玉笔架。雨水顺着青瓦滴落,在她绯红的官服裙摆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侍女青鸾为她撑着二十四骨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着细密的山水,与远处海港的轮廓奇异地重合。
"沈画师,大人已在花厅等候多时了。"管家躬身引路,眼角余光却不住地瞟向青鸾怀中紧抱的画筒。
沈知白唇角微扬,指尖在玉笔架上轻轻叩击三下。这是她与青鸾的暗号——意味着今日要重点记录市舶司的关税账目。
"劳烦带路。"她声音清冷,袖中藏着昨夜刚调配好的特殊颜料。那颜料以辰砂为底,掺了微量铁粉,遇磁石便会显现隐藏的纹路。
花厅里焚着昂贵的龙涎香,赵德昌正与几位海商模样的男子低声交谈。见沈知白进来,众人立即噤声,茶盏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画师可算来了。"赵德昌堆起笑容,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几分警惕,"这次劳烦画师为下官绘制《海天胜景图》,是要进献给太后六十大寿的贺礼。"
沈知白行礼时余光扫过花厅陈设——波斯来的琉璃盏、南洋的犀角杯,还有案几上那本半开的账册,墨迹未干。她心跳微微加速,这些细节都将成为她画中的密码。
"能为太后作画是下官的荣幸。"她示意青鸾展开素绢,"不知大人想要何种构图?"
赵德昌抚须沉吟:"自然要突显我朝海贸之盛。这样,三日后有批暹罗商船入港,画师可亲临码头写生。"
沈知白垂眸掩饰眼中的精光。暹罗商船——正是密报中提及走私珊瑚与珍珠的主要渠道。她研墨时悄悄掺入特制颜料,笔锋在宣纸上勾勒出港口的轮廓。
"大人常与暹罗商人往来?"她状似无意地问道,笔下不停。
赵德昌面色微变:"不过例行公事。画师专心作画便是。"
三日后,沈知白立于泉州港的了望台上。咸涩的海风掀起她帷帽上的轻纱,露出线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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