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户部奏折压在砚台下:“快宣。”
夏仲署踏入殿门时,正见帝王挽着素绢衣袖在研墨。
烛火为那袭常服渡了一层柔光,恍惚间竟似民间学堂里温文的教书先生。
“臣拜见......”
“十三郎倒也已经跟我这般见外了?”
胤帝笑着虚扶一把,指尖沾的墨渍在夏仲署袖口。
“尝尝新贡的甘露,朕记得你最爱这清苦滋味。”
夏仲署捧着瓷盏,热水散发的茶雾模糊了视线。
养心殿的熏香还是楚皇后最爱的那款,恍惚又回到幼时被牵着手学《帝范》的岁月。
“听闻珉儿归京时遇了惊马?”
胤帝突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闲话家常。
夏仲署指节一紧,盏中涟漪惊碎了倒映的烛火:“劳陛下挂怀,小儿顽劣,非要试骑新得的西域良驹......”
“离阳郡王府送了个新的?”
胤帝突然轻笑,沾了墨水的毛笔在宣纸上勾出“制衡”二字。
“宗弼倒是愈发会疼侄儿了。”
夏仲署喉头微动,想说些什么。
“朕昨日见了钦天监的折子。”
胤帝忽然转了话头,腕间珠子随着批阅奏折的动作轻响。
“说是紫微东移,宗室兴旺。”
毛笔在《请立皇嗣疏》上顿了顿,最终只批了个“阅”字。
夏仲署垂眸盯着茶沫沉浮。
抬眼望去,帝王正拈百无聊赖着把玩着手中的镇纸。
恰似他记忆中那个会偷偷带他爬宫墙摘杏子的‘父皇’。
“珉儿今年多大了。”
夏仲署面露恭谨:“臣子今年一十有五。”
“待珉儿今年诞辰,让他来资善堂听讲吧。”
胤帝随手将镇纸放到一旁。
“那孩子眼神清正,很像你幼时的模样。”
夏仲署面色一变。
“犬子愚钝,怕是会惹恼资善堂的老师。”
资善堂,大胤皇子读书处。
如今,后宫嫔妃刚刚才传出有孕,就让宗室子弟后代入宫。
且不说他夏仲署本就不想入宫,如今这形势,让自己儿子入宫,不是将武威郡王府往火坑里推吗。
夏仲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冰凉的触感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资善堂,那是他六岁起便日日饱受学习之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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