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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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地上越发泥泞。她深入苇丛之中，好像萤虫都躲着她，始终寻不见一丝萤火。她始终不愿离去，漫无目的一般地越走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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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往前走，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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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一般地，她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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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他素来沉定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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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居深宫不知道，连日大雨，脚下的田埂地已成了沼泽，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流沙里，被吞噬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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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沉重起来，像是被人拖住了，再难行进，有什么黏稠的东西渐渐没过了脚踝，她觉得身体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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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别动。”那道声音几乎是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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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熟悉的旃檀香息将她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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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太过急促，热息不断扑在她面上，她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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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可以感到他手背上青筋盘虬，厚茧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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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双僧人的手，是一双武人的手。她死去的哥哥们在军营里，手上都是这样的触感和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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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但也没有在意。连带着他身上隐伏在檀香下的腥血之气，此刻都没有那么让她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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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低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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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再看一眼萤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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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而后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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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没有萤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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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万物都有时节，萤虫之时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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