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她收回失焦的目光，定在眼前面容沉毅，身材壮阔的男子身上，倏然笑得柔情似水，笑中含泪，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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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哥，我做了个梦。这些都是梦告诉我的。梦里，我母妃和舅爷都不在了，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没了倚仗，要我去和回鹘和亲，只有你不嫌弃我，一直帮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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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他目露惊异，喃喃道，“就算你梦中之事一一应验了。可外邦求娶，一向是晋封宗室女为公主，送去和亲。你是大唐公主，怎会要你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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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没有答他，只是越哭越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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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想着，我若是失了贞，父皇或许就不会送我去和亲了。于是洛阳那夜，我去求你，可你，不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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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司徒陵心潮渐起，耳根泛红，千言万语凝在唇舌间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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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从他的襟口收回了手，喉间挠人的凉意渐渐散去，司徒陵怔忪时，身前已覆上一团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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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玉臂缠绕在他紧实的腰际。她贴身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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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陵瞳孔微睁，身体僵直，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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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阳那夜，他犹豫片刻，仍是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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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垂眸望着暗自落泪不止的少女，却始终没有抽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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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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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梦是反的。”他听到自己模棱两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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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少女没有言语，只是轻声啜泣着。随着她刻意压低的哭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也要一片片碎裂开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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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那个荒诞不经的梦，竟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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