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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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告诉她：随军报而来的，还有一柄断裂的青霜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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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梁子故意不说，是圣上下令，在宫中封禁了这一消息，好像在刻意瞒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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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子还没有告诉她，当夜就是他在含元殿当值，圣上在偏殿枯坐了一夜，茶凉了也不让人添，只是轻抚那柄断剑的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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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七年，长安初雪那日，大唐西境甘凉十一州收复的喜讯传入了朝露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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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日，病了很久的公主听闻后忽然从榻上起身，目光灼灼，眉眼弯弯，玉面上是风荷从未见过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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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吃惊的是，公主不仅执意拖着虚弱的身子起来，还强撑着坐到妆奁前，拉着凝燕姑姑的手，要她为自己膏沐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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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眉细描，胭脂敷面，乌发绾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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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妆后的公主姝丽无双，明艳动人，莫说男子，连风荷和几个同僚都看得心跳都慢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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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小声讨论着，以后嫁人的时候，她们也要如此描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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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心里本是想着故乡的那个小郎君，眼里却注意到，一向在宫里面无表情的凝燕姑姑，为公主绾完发后，背过身去，在角落里偷偷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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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身子好像就此好了起来。除了唇口毫无血色，每日得用樱红的口脂盖着，才能像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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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日一醒来，就会让凝燕姑姑为她穿衣容妆。仍是一袭白衣，不着钗饰，不过乌黑的发髻偶尔会簪上时令的花，娇妍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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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室内烧着地龙，极其暖和，公主仍是披着那身狼毛雪白氅衣，手心也是冰凉冰凉的。然后便静静等在书房的案前，对着那面已有些泛黄的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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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从天亮坐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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