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室里的契约

擦拭一把青铜钥匙，那钥匙的形状竟与七号车间图纸上的祭坛纹路完全吻合。"洪副厂长，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厂长头也不抬，"三十年前，老赵的父亲参与了那场禁忌实验——用活人献祭，召唤能提升产能的'地底之灵'。"

"所以老赵发现了真相？"洪飞握紧拳头。

"他不仅发现了，还想毁掉祭坛。"厂长将钥匙插入保险柜，"可惜，那些被献祭者的怨念早已和青苔融为一体，每到雨季就会苏醒。老赵试图用自己的生命为父辈赎罪，可他不知道，真正的祭品..."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摇晃，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洪飞冲回厂区，看见员工们发疯般撕扯着自己的皮肤，他们身上迅速生长的青苔里，浮现出三十年前失踪工人的脸。七号车间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无数条青藤破土而出，缠绕着巨大的人形轮廓缓缓升起——那是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的怪物，每一张腐烂的脸上都带着癫狂的笑意。

"快去配电室！切断七号车间的电源！"洪飞抓住惊魂未定的保安。他突然想起老赵日记里的"通风"二字，转头奔向车间通风管道。刺鼻的腐臭味中，他发现通风口被某种黏性物质堵住，而管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当他用消防斧劈开堵塞物的瞬间，一股腥臭的黑风涌出。怪物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上的青苔开始燃烧。洪飞顺着通风管道爬行，在尽头的暗室里，他终于发现了祭坛——老赵的尸体被铁链吊在中央，胸口插着那把青铜钥匙，而祭坛四周，整齐排列着工会历年的合影，每张照片里，老赵的眼睛都泛着诡异的幽光。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祭品..."洪飞哽咽着摘下钥匙。随着钥匙离体，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整个车间开始坍塌。他抱着老赵的遗体冲出建筑，身后传来怪物化作灰烬的爆裂声，而那些疯狂的员工，也在黑雨中恢复了清醒。

三个月后，宏达机械厂改建成了工人文化宫。在清理七号车间废墟时，工人们挖出了一本残破的日记，上面记载着老赵这些年的调查过程。最后一页，他用血写着："爸，我终于明白你们当年犯了多大的错。如果牺牲我能结束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洪飞将日记捐赠给了市档案馆。每当夜幕降临，他总能看见老赵的身影在厂区旧址徘徊，这一次，那个操劳半生的工会主席，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潮湿的地下室里，新的青苔正在悄悄蔓延，等待着下一个被揭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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