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室里的契约

暴雨如注，宏达机械厂的屋檐垂下千万条银线，将老旧的厂房浇得愈发阴森。洪飞握着湿漉漉的伞柄，快步走向工会办公室。半小时前，值班保安神色慌张地打来电话："洪副厂长，老赵...赵主席在会议室发疯了！"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会议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满地，老赵蜷缩在墙角，双眼通红，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看见洪飞的刹那，他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直扼咽喉："别相信...那些图纸..."

"老赵！是我！"洪飞奋力挣脱，却见老赵突然僵住，瞳孔涣散，整个人缓缓滑落在地。他脖颈处浮现出青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图腾，而身旁散落的文件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图纸——那是三十年前就该废弃的七号车间设计图。

第二天清晨，警局的勘查结果让所有人脊背发凉。法医摘下乳胶手套，面色凝重："赵主席死于心力衰竭，但他体内检测出一种未知毒素，像是某种植物的提取物。更奇怪的是..."他翻开尸检报告，"他的指甲缝里提取到大量青苔组织，可最近厂区根本没下雨。"

洪飞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老赵未写完的日记。11月15日的字迹凌乱潦草："他们在七号车间复活了！那些眼睛...藏在青苔里的眼睛！"再往后，纸张被撕去了大半，只在边角处残留半行血字："毁掉...通风..."

午后的厂区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洪飞攥着图纸走向七号车间，沿途的槐树渗出暗红树液，在积水里晕染成扭曲的人脸。车间大门挂着生锈的"禁止入内"警示牌，门缝里不断涌出腥甜的腐臭气息。

门锁在触碰的瞬间自行脱落，仿佛等待已久。车间内漆黑一片，洪飞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他僵在原地——整面墙壁爬满蠕动的青苔，在幽绿的荧光中，无数双眼睛正从苔藓缝隙里缓缓睁开！

"洪副厂长？"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洪飞猛地转身，只见工会干事小王抱着文件站在门口，可对方脖颈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青苔。"您在找这个吗？"小王露出森然的微笑，从怀里掏出半截带血的图纸，上面画着某种类似祭坛的图案。

洪飞后退两步，后腰撞上冰冷的机器。就在这时，青苔突然如活物般窜来，缠住他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出打火机点燃随身携带的酒精喷雾，幽蓝的火焰中，苔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黑色汁液满地流淌。

逃离车间后，洪飞直奔厂长办公室。推开门，却见厂长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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