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该交接班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洪飞揉着酸涩的眼睛核对病历，值班室的挂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秒针停在数字"7"的位置，而电子时钟仍在跳动，红蓝数字映得墙面泛着诡异的冷光。这已经是他连续工作的第36个小时，护士长说人手不足，让他再坚持一轮夜班。

"洪医生，5号床患者血氧骤降！"护士小张的喊声撕破寂静。洪飞抓起急救箱冲出去，白大褂下摆扫过走廊里积灰的消防栓。经过护士站时，他瞥见值班表上自己的名字被红笔反复描粗，墨迹层层叠叠，几乎要穿透纸张。

抢救结束后，洪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值班室。椅子上的坐垫已经凹陷出他的身形，保温杯里的咖啡早凉透，表面结着一层油膜。他刚闭上眼睛，走廊里突然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还有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在值班室门口戛然而止。

"洪医生？该交接班了。"小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洪飞看了眼手机，显示时间是早上七点，但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仿佛被浓稠的墨汁笼罩。推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护士站的电子钟赫然显示03:17——和三个小时前分秒不差。

他开始疯狂寻找出口。消防通道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每下一层都能看见同样的警示牌；电梯按键按下去毫无反应，轿厢里的镜面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脸；就连医院正门，旋转门转了无数圈，始终通向同一个走廊。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同事们变得越来越古怪：小张的笑容永远凝固在嘴角，药剂师的瞳孔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药片，就连院长，白大褂口袋里总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你终于发现了？"背后响起沙哑的声音。洪飞转身，看见退休多年的老院长坐在轮椅上，皮肤干瘪如纸，手指关节肿大变形，"二十年前，医院为了提高治愈率，和'它'做了交易......"老人咳嗽着，吐出半片带血的齿轮，"从此，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时间循环里，永远在救人，永远救不活。"

洪飞开始在医院各个角落寻找线索。在废弃的档案室，他翻出1998年的旧报纸，头条新闻是"XX医院重大医疗事故致17人死亡"，配图中，遇难者的手腕上都戴着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工作牌。而在院长办公室的暗格里，藏着一本布满血手印的日记，最后一页用血写着："要想出去，必须让所有死者安息。"

深夜，医院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洪飞摸索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走廊，看见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游荡。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病号服，胸口都插着断裂的听诊器，空洞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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